刘牧樵的回答是明确的。
可是,翁庆生主任却纠结起来,因为,想要这个病人出手术费,是不可能的。
他还要求医院陪他钱呢!
站在病人的角度,这么多病人的伤口都好好的,为什么偏偏就我的伤口不好呢?
他们认为这是医院的责任,医疗事故。
站在医院医生的角度,更是喊冤枉,我们做医生的,难道还想你的伤口不好吗?
你急,我不急?
伤口这东西很难讲,不同的个体,不同的体质,不同的疾病,伤口的愈合速度不一。
有的人的伤口就是不好。
这个病人的伤口愈合不好的原因还是清楚的,一是体质差,血浆蛋白低,不利于伤口愈合;二是血糖高,糖尿病人伤口难以愈合,这是医学界的难题之一。
现在,这个病人纠缠不清。
前些天,他们向卫健局投诉,卫健局医政科的专业人士给他讲解、分析,说,这不能怪医院,他们哪里听得进?
他们说,你们是一家人,一丘之貉。
于是,他们又向消费者协会投诉。
而这个消费者协会,就怕没人来投诉,一投诉,他们就有了存在感。
现在,刘牧樵答应了帮病人处理伤口,这个费用怎么办?
刘牧樵对1万块钱的阑尾手术都不屑,这种复杂伤口处理,其实比一台阑尾炎手术还复杂,别说加价,就是1万块钱,病人也不可能出。
这是一个问题。
见翁庆生主任一脸的难色,刘牧樵猜到了他的难处。
“主任,我不收钱的,免费帮病人处理。”
“啊?免费?这……”
不好理解。
刚才,做一台阑尾炎手术,人家点你名,1万手术费用,你拒绝。现在,人家一个伤口,你却免费,这怎么解释?
“对的,免费。”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在乎的是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
什么意思?
翁庆生主任说:“免费,我们觉得有些为难你了,劳动你大驾,怎么好意思免费呢?”
刘牧樵哈哈一笑,说:“谁没遇到这种医疗纠纷?何况,我们也应该体谅病人,伤口不好,着急呀。”
翁庆生没有再犹豫了,领着刘牧樵到了病床边。
病人很虚弱,很瘦,恶病质。
见翁主任来了,病人的家属就开始冒火。
“这个伤口,你们是怎么搞的嘛!太不负责了……”
骂骂咧咧的是病人的老婆。
这家伙,肥肥的,嘴唇涂得通红的,头发做得油光水亮,根本就不像是服侍病人的。
服侍病人主要也不是她,而是请来的护工。
翁主任也来情绪了,大声说:“你什么态度?我们难道还希望他的伤口不好吗?你们到处投诉,又不交医疗费用,病人现在缺营养,不加强营养,哪里会好?”
“咦嘢,你的意思是说,伤口不好,是我们的责任啦?好,好,你再说一遍,我录下音,我就不信,你们还有理了……”婆娘大声喊着。
“我跟你说,本来,我今天是请来了大专家,专门研究伤口的大专家,来帮你们处理伤口,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走,我们不处理了!”翁庆生的脾气也是有名的。
刘牧樵挥了挥手,“冷静,冷静,听我说两句。”
他这么一句,按理是不会有太大的作用,但是,刘牧樵的人气值,已经很高了,至少,比翁庆生高了许多。
他这么一说,翁庆生和病人家属都不说话了。
刘牧樵说:“这伤口,我帮你们处理。你去把换药车推过来。”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翁主任手下的医生说的。
“你保证能够治得好吗?”病人的老婆反问一句。
“嗯?你这话很不中听。不过,我不会和你计较。”刘牧樵声音不大,但有几分威严。
“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们的?”
刘牧樵皱了皱眉头,说:“我忽悠你干嘛?我跟你讲,医生从来不能保证什么,即使有把握也不会做保证,为什么要保证?你买了保险了?我给你讲,不保证,原因很简单,医学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你们还不是怕消费者协会来查!”
“我们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做了亏心事吗?”翁庆生忍不住插嘴。
刘牧樵挥了挥手,说:“消费者协会确实没有什么价值,他们来了,你爱人的伤口就好了?没用的,鉴定是不是医疗事故,权威机构是医学会,这是医疗事故处理条例规定的,而不是消费者协会。”
刘牧樵也不等别人插话,继续说:“我说两句公道话吧,你们怪医院,其实医院感到很冤,医生如果有办法,早就想了。当然,我也理解你们病人,你们会想,为什么别人的伤口都长得好,偏偏我们的不好。”
他开始帮病人看伤口。
嘴里说:“我帮你做一次清创,再吃一个星期中药,一个星期,估计伤口就好了。”
病人的老婆还想说什么,见刘牧樵在认真看伤口,就忍住了。
这时,换药车进来了。
“医生,我怕痛。”病人的声音很细。
“嗯,怕痛,那你就睡一会儿吧。”刘牧樵准备用马醉木树脂。
“我睡不着啊。”
“没事,我有办法让你睡。”
说完,拿手在病人鼻子上,让他闻了闻,“睡吧,睡吧。”
眨眼间,病人睡着了。
病人老婆又惊又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