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哼...因为我不说,那人迟早也会告诉你。”靠着墙角,缓缓蹲坐到地上。掌心和手腕皆已冰凉,他却还死死地握着。他不想逼她的...不想像那人一样,以爱之名,却做尽了伤她的事。可......与其让她在自己死后伤心,还不如现在就让她怨恨自己。
“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他一早便知晓我与下人有染,却一直缄口不言,不是怕你难过,只是时候未到罢了...好像无双公子的事...”他冷笑一声,继续道:“子君,今日若我真从了你,不说能不能怀上孩子,但凡你开口求他留我一命,我敢保证,那人定会告知你无双公子的事。”
如此挑拨只会让她更加难受,他明知道,却依然故我。只因他也已经毁了自己在她心中的样子。想到自己的命数已尽,她却还有漫长岁月要过,心中余下更多的竟是莫名的悲悯。
“你去吧...”不敢再看她,他闭上眼,整个人缩靠在墙角,声音如断了线的风筝,轻而飘渺:“这原是我三年前就该做的事......真是对不住,拖累你这么久,还差点害死你的孩子......”
屋外寒风阵阵,尚未过午,天已阴沉得厉害。林子君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小院的。林管家见她面白如纸,也不敢问她今日是否还要赶回宫中,只仓皇地扶着她,随她往主屋踉跄行去。
“小姐进屋吧,外边这么凉,别又冻出病来...”从屋中取出轻裘覆在她单薄的肩上。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她还一直站在主院中央,面朝着叶臻往日所居的屋子,无论她怎么劝都丝毫不为所动。
“林管家,子承的事,你也是一早就知道的吧?”
“......小姐...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承公子执意如此,就算说给您知道,您阻得了一次,还能阻得了下次吗?”
“连你都知道,那么余管家,千秋...只怕连子谦都是知道的了...”
“都是承公子自己选的,与小姐无干啊...”
是啊......是他自己选的...就算尹千秋知晓子承的计谋,最后同意冒险用秘术怀孕的也是他自己......他们都有选择,只她没有......
忽然间无比想念叶臻,短短一月间的经历已让她身心俱疲,以往总以为身边的男人虽各怀心思,至少对她都不曾隐瞒...如今...
“...小叶儿...你在哪儿...”
第一片雪花落到肩上的时候,她终于捂着脸哭了出来。三年来,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想他,想到一定要说出来,一定要哭出来。她早该意识到,这世间只有叶臻一人对她全无所求,只有他不在意她与旁人的枝枝节节,只有他的喜乐能全由她一人做主,只有他不会胡乱猜度她的心思,替她做许多荒唐无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