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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柔日暖。
阳谷县南城最有名的建筑莫过于狮子楼了。
今日,狮子楼将要迎接一位贵客,厨子伙计们忙的不可开交,老掌柜安排好一应事宜,则趴在柜台里神飞天外。
他本是西门庆手下的一名亲信家奴,眼看着大厦倾倒,却无能为力,如今更是被以前的小厮踩过一头。
本来西门庆死后,他也做过无数的举动,妄图把狮子楼归入自己名下,可奈何,对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命重要一些。
……
三辆气派的马车停在十字街李府的门口,三名车夫手里持着马鞭,笔直的站在车旁,等待着他们新的东家。
随着府门缓缓打开,一连串嬉笑声也由深宅大院传到街道上。
李彦穿着一身淡色长衫拉着李瓶儿走在最前面,宋三和春梅紧跟其后,俩人似乎为了什么事有些不快,各自扭头生着闷气。
再往后便是老妈子和小丫鬟们,每个人手里皆拿着物件,纸鸢,清水,茶具,点心盒,还有替换的衣服。
“大哥,二哥和老道士都知道了吧?”
李彦将李瓶儿抱上车,又将小沫揽在怀里,突然想起一事,便转头问向宋三。
他倒无所谓,但这可难为了小沫,众目睽睽之下,就被这么抱着,羞臊的不行,可又不敢说话,只好用双手环顾他的脖颈,一张脸埋到胸前,不敢抬头。
“他们说直接去金水湖,就不绕路来这了。”宋三回道。
“哦,那个,孙婆婆,有没有带一块干净的布?”李彦又问道。
一个老妇人抬起手道:“带了,带了,大官人从早上就念叨这事,老身可不敢忘。”
李彦满意的点点头,又对手拿纸鸢的小丫鬟道:“有没有带备用的?”
“回主爹,有带的。”小丫鬟嘤嘤道。
李瓶儿掀开车帘子,嗔道:“相公往日可大咧的很,今日怎地这般精细起来,若再不上车,有人脸都要滴出血来了。”
嘿嘿……
李彦笑了下,不顾围观的百姓,对着小沫的额头便吻了一下,这才将其放到上车。
小沫脚一粘地,犹如解脱了一般,飞快的钻进车里,躲到车角处,抿着嘴偷偷的回味着“幸福”。
其实,李彦出府门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街道拐角处停着的那辆超大号的马车,和围在马车四周的穿甲人。
通过掀起的车帘,能清楚的瞧见妙梦那张精致的侧脸。
此时正低着头,翻阅着手里的书籍,似乎对李彦他们并没有兴趣,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连看都不看上一眼。
所以,李彦这才抱着小沫打算气气这妮子,可直到他跳上马车,那妙梦依然心如止水,目不斜视。
挫败感油然而生。
李瓶儿歪着头盯着妙梦许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下车帘,打趣道:“相公要不要去坐那辆大车?”
哼。
李彦顺势一躺,头枕着小沫的腿,不在言语。
三声鞭响,马车相继缓缓驶动。
待行驶到范二居住的宅院时,忽的大门一开,整齐的跑出二十几名男人,这些人散到马车周围,形成一道人墙。
这一举动,吓李瓶儿一跳,忙道:“相公,他们要做什么?”
李彦也有些好奇,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只见那二十几人着装统一,皆短衫紧裤,手脚打着绑带,头上扎着方巾。
扫视一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乞丐范二。
“范老二,过来。”李彦对着窗外喊道。
范二听到主子喊,哪敢耽误,脚下紧跑几步,来至马车旁,跟马车保持同样速度,笑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都是哪找来的?”
“哎哟,瞧您这话问的,您出门没有护卫哪行啊。”范二谄媚道。
“行吧,这么短的时间训练成这样,也实属不易,回去有赏。”
“谢大人!”
李彦撂下车帘,又变回闷闷不乐的嘴脸。
“那大车就跟在咱们后面,相公不如去打个招呼,也省的自个在这生闷气。”李瓶儿劝道。
李彦一怔道:“你不反对了?”
李瓶儿笑着摇摇头,道:“如果是因为奴家原因,惹相公不开心,那就是不淑。”
“其实,我倒不是有多么想见她,只是看那马车很是气派,还从来没坐过,想坐坐罢了。”
说完,自己都不相信的笑了笑,尴尬至极。
“奴家也未曾坐过,不如带上奴家?”李瓶儿颇有兴致道。
“停车!”李彦坐在车里大吼道。
吁……
赶车的车夫虽然疑惑,但不敢违背,纷纷止住马匹,站在原地等待指令。
李彦率先跳下车,又稳稳的接住李瓶儿,几十双眼睛投来好奇的目光,可这二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手拉着手向车后走去。
“站住!”
待走到大车近前,俩名穿甲人手里握着腰刀,拦住他们。
“让他们上来吧。”
马车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李瓶儿躬身走进车内,与烟九娘四目相对。
良久……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李彦看看李瓶儿,又看看烟九娘,尴尬一笑道:“认识下吧,这位就是……”
还未等他说完,烟九娘便插道:“没兴趣知道,直接说吧,你们上我的马车做什么?”
说罢,又低下头,继续看她手里的账本。
傲慢无礼。
饶是李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