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就把姜氏的尸身抬了出来。
已经埋了三天的尸身,肚子已经鼓了,散发出一股臭味。
伍卓用烧酒把尸体洗了,又点了香,接着按照惯例出示长度,性别,年令,姓名等,并登记造册。
然后,经验丰富的伍卓,小心翼翼的用刀子把姜氏衣袖割开,再用清水把肉洗干净后,那段洁白的骨头就露了出来。
伍卓这才示意差人,将小孩抱来,然后拿起一根金针,将小孩的中指刺破。
小孩自然疼得哇哇大哭,伍卓又把小孩中指流出的血滴在姜氏的白骨上。
再点燃一支细香,因为在那个时代还没有钟表,就用点香来掌握时间。
一支细香点完,大约是现在的十分钟,伍卓高声报道:
“小儿之血,如今已渗入姜氏骨内。”
这时,高凡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心想:
“洪大人你办事太狠了,不让我妻得一个完好的尸首。”
金浦也落了泪,心里说:
“嫂子,兄弟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有我,你哪能这样…”
滴血入骨以后,洪凌泉又命手下人把姜氏尸体放回棺内,停到一旁,又命人拿来酒盆,开始滴血认父。
这个程序,当然还由伍卓亲自检查,大人亲自看定老酒,因为只有老酒才能托住血珠,不是老酒的话,血就会化在酒中。
于是,伍卓拿起金针,先让金浦伸出中指,将中指刺破,血滴入酒盆。
然后又把孩子的中指刺破,滴血入盆。
这时,周围的老百姓,离得近的,瞪大眼睛眨都不眨,离远的踮起脚跟,伸长脖子,张着嘴往前看。
此刻,场上鸦雀无声,只见金浦的血珠颜色较深,小孩的血珠颜色鲜红,伍卓拿起银簪子来,轻轻划酒,将两个血珠赶到一起。
这时,金浦心里嘀咕:
洪大人您这法子,也不知准不准,万一,他是道听途说来的不可靠,孩子的血和我的血,要是真的合一了,那我就是跳到黄河里洗不清了,姜氏也落个骂名千载。
因此,金浦是提心吊胆。
只见两个血珠渐渐靠拢,但仍然是两个血珠,并不融合在一起。
一支细香烧完了,伍卓抬起头来喊道:
“报告大人,两血滴靠拢而未合一。”
金浦这才长呼一口气,提着的这心,终于才放了下来。
洪凌泉让伍卓签字按手印,又让金浦也按了手印。
金浦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说:
“感谢大人明察,我金浦今生不能做官便罢,若能为官,定以洪大人为鉴,象洪大人一样,为民伸冤。”
金浦这边是感激零涕,高凡这边心里却敲起了小鼓,心想:
小家伙呀,你既然不是金浦的儿子,那要真是我的儿子,我可就愧对你娘了。
伍卓又叫高凡伸出中指,刺破滴血入盆,只见高凡的血与孩子的血靠拢以后就合二为一,立即变成一个血珠。
伍卓向洪大人报告了结果,自己签字,按手印,又让高凡也按了手印。
高凡按完手印,双膝跪地,用膝盖向洪大人面前走了几步,放声痛哭:
“大人,我有罪呀,可怜我的妻呀!”
洪凌泉冷着脸命高凡退下,又喊道:
“来人,快去带那个姓贾的上来!”
“哪个?”
“就是酒席宴上,给高凡儿子算日子的那位假道德,真名叫贾德清的家伙。”
片刻,差人就将贾德清假道
德带来了。
洪凌泉一拍桌子喝道:
“贾德清!你身为男子汉,无凭无据信口雌黄,我来问你,女人怀胎,十个月瓜熟蒂落,此为普遍事理也,但也有早月晚月者,你可晓得,多者三月,四月,也有少者一月,两月,你若不信,查了《喜案录》便知,你自己不学无术,还要胡乱卖弄,以至造成姜氏女自杀身亡,给高凡,金浦酿成灾祸,你可知罪?”
这“假道德”有听,吓得连连叩头说:
“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洪凌泉又怒道:
“本府念你出于无意,从轻责罚,来人!拉去重打二十大板。”
差人应声将贾德清拉下去,说打二十,实有八十。为什么呢?
因差人们也恨他,都说,你看你一个大老爷们,你说的是哪门子闲话?
人家高凡喜得儿子,请你喝喜酒,你应该道喜才是,管人家是几月中胎,几月分娩呢?你如今惹出一条人命来,不狠着点打你,怕你今后不能改。
这边,打板子的给数数儿的挤挤眼,数数儿的就明白了。
于是,打板子的紧打,那数数儿的慢数,啪啪啪啪,这边打了四下了,那边才数个一。
如果事先花了钱,行了贿,活动好了,这二十板子连八下都挨不上,这就是过去衙门里的黑暗。
贾德清事先也没准备,当然也没来得及花钱买通,所以说是二十板子,实际挨了八十下,直打得他爹一声,娘一声乱叫。
终于打完了验刑,贵罚完贾德清,洪凌泉又间高凡”
“大人,我罪该万死,请大人开恩,如能留我这条命,我一定抚子成人,我发誓今生不再娶妻。”
洪凌泉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高凡呀高凡,你身为堂堂男子汉,自已的妻子是什么样人,你不知道吗?怎能听信那些胡言乱语呢?另外,你的朋友金浦是何等人格,你不知道吗?”
高凡磕头喊:
“请大人恕罪,小人一时糊涂冤枉了妻子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