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摇头,似对三种选择都不中意,章朗有些羞于启齿的尬笑开口道:“我欲下月投奔军营,武器和功法的需求都不迫切,安居之所看似契合,但与自身并无太大助益,我至小颇爱玩闹,现今还未私塾毕业,入军营还差这一步手续,嘉庆府又无密友有此人脉,望大舅哥能抬手相助。”
听到此称呼,崔颖睿一口茶喷到了棋盘上,佯装恼羞成怒的重拍棋盘道:“你倒是会顺杆爬,这事盈盈答应吗?”
章朗无皮无脸的痴笑回道:“缘浅,还不主动些,如何能求得!不答应挨些打骂又何妨!”
“哼。”崔颖睿对于章朗此番得寸进尺的言论冷哼一声,瞪眼说道:“此事,你既然扯到了表妹,那我询问过表妹的意见,再答复你。”
章朗早已料定,既然事前崔颖睿没有将自己的谋划告诉盈盈姐姐,事后更不会多事,所以明了此番说法只是吓唬自己,还是傻笑着回道:“不必如此麻烦,我选第三种了,岳父岳母不日就到嘉庆府,我将院子先给两老做安顿之用。”
“那你刚刚的废话做何用,直接选第三种不就好了。”崔颖睿说着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张房契,在上面签署了赠予章朗的名讳和手印。
章朗这次闭口不言,但一旁的普惠大师却闭眼开口道:“直接答应乃斩缘法,忒此废话却有续缘意,却志不在你,而在老衲,可是如此!”
章朗忙恭身拜道:“大师明鉴,崔师母素来仰慕佛法,不知可有机会向大师求教。”
普惠大师轻摇着头,柔声回道:“老衲志不在此,寺中还有其他师兄弟专门负责引领有心向佛之人,老衲只管聪慧的弟子成才事宜。”
章朗马上站起,来到棋盘旁的硬地上,重重地跪下,磕了三颗响头,拜谢道:“谢师父成全弟子。”
“嘿!”崔颖睿拍着棋盘就要站起,准备教训耍起无赖的章朗。
却被普惠大师瞪眼阻止了,似乎师父真有此意。
要知道普惠大师收徒极为严格,很多贵人带着重金求上门,也极少有收,即使自己如此资质也是母亲几次三番带着跪求多日,才入得门来,珍惜教导机会,才能有今日成就,师父的提点可谓功不可没,今日怎会轻易收下这般拥有地痞习气的弟子。
普惠大师笑着摇头道:“你我并无师徒缘分,你之道途老衲教不了,但你与我佛有缘,若有向佛之心,抄录一遍所会全部经文,来寺庙找我,有一番公参佛法机缘。”
章朗又忙重磕了一响头,拜谢道:“谢大师成全。”
章朗收起崔颖睿递来的地契和钥匙,恭敬地离开了房间。
崔颖睿见其走远后,不解地问道:“师父,此子心性不正,焉有佛缘?”
普惠大师不满地摇头,回道:“佛曰众生皆平等,佛度有缘人,颖睿你走的终归是道家仙途,于佛只是一个过客,若已无佛心,就不用再来找为师了。”
普惠大师悄然行至屏风后,又无奈地补充一句,“你终究受过我佛眷顾,望日后善待我佛人。”
崔颖睿有心上前阻挡,但伸出去的手却停在了半空,自己马上要去琅琊山,虽从未去过,但准备已久,岂能对山上风气一无所知,明心道人对佛法并不排斥,允许僧人在益州传佛法,但五行八卦宗毕竟是正派道门,多数修士对佛教相当排斥,特别是明心道人三十年来少有露面,管理宗内事物,琅琊山上排佛的风气日甚,所以崔颖睿重未想过入佛门,如今更是有意先疏远佛法,但并无疏远师父之意。
哪像到普惠大师洞察入微,早以看透自家心思,毫不为自己顺利筑基居功,完成俗事后又给自己上了一课,佛道可相互借鉴,但终归理论不同,不可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