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的阿史那俟利伐立刻上前行礼,“可汗,属下在。”
达头冷冷道:“你今晚带五百人摸到突利营地,把天武朝的公主给我宰了!”
旁边他兄弟伯翰大吃一惊,“可汗,是否再考虑一下?”
处罗冷笑一声,“突利的心思我知道,宰了公主,就让他死了那条心!”
杨元庆回到自己营帐,胖鱼也正好回来,他已换了一身干衣服,向杨元霸汇报自己的发现.
“他们有一千人左右,个个身材高大,非常勇猛,都身着铠甲,所用弓箭也和我军一样,营地里大概有百顶帐篷。”
从细节处发现重要线索,突厥只有可汗的侍卫才有铠甲,那就说明处罗也很可能来了,杨元霸又问:“附近有游哨吗?”
“有,都是固定哨,每个方向约四人左右,相距大营一里左右。”
杨元霸取出一张斥候用的地图纸,用炭笔在纸上随意勾画,把西突厥与游哨位置都勾画出来。
“他们是怎么扎营,有规律吗?”
“好像是梅花营!”胖鱼挠挠头,这个他不敢肯定。
梅花营就是主帐在中间,其他营帐像花瓣一样分布四周,杨元霸却停住炭笔,眼睛一挑,锐利的目光盯住了胖鱼,“好像?你能肯定吗?”
“应该是吧!”他苦丧着脸道。
杨元霸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他对手下一向要求严格,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情报。
胖鱼心中羞愧,又对杨元霸道:“要不然属下再去一趟。”
杨元霸没有回答他,他迅速勾勒好营帐位置,又问:“营帐之间的间隔如何?”
“这个属下看清楚了,间距很密,营帐之间只有一尺左右。”
杨元霸点点头,是不是梅花帐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间距。
“还有什么情报?”
“还有.....”
胖鱼挠挠头,忽然又想起一事:“我还见到那个史蜀胡悉,在西突厥大营,好像他接受了西突厥的重礼。”
杨元霸点点头,这些情报就差不多了,这时,帐外传来尉迟绾和康巴斯的声音,“将军,我们回来了!”
“进来吧!”
杨元庆背着手在大帐内慢慢踱步,从各种迹象来看,西突厥很可能就是在今晚动手,不能再拖下去了。
“尉迟!”
想到这,杨元霸对尉迟绾道:“你带五十名弟兄去保护公主,今晚西突厥可能会杀公主,你不可大意。”
“将军,我也去吧!”胖鱼在一旁担心尉迟的安全。
杨元霸摇了摇头,“你不用去,今晚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
苏烈自从三天前的黄羊事件后便沉默了,他极少说话,就仿佛一个附在军队身上的影子,他从小就心高气傲,从十岁起,一弓一剑行走天下,还从未遇到对手,不料在边塞遇到了杨元霸,杨元霸只比他大一岁,但苏烈却感到他们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那种沙场百战磨练出来的气度,那种在士兵中和草原人中的威信,还有他高强的武艺,都远远超过自己,这让苏烈怅然若失,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从中午起,他便坐在河边,呆呆地望着河水发怔,十几名士兵就在身后不远处比武练刀,他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这几天为什么总是这样忧心忡忡?”杨元庆笑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没什么”苏烈苦笑一声道。
杨元庆理解他的大志,他拍了拍苏烈的肩膀笑道:“现在有一个沙场作战的机会,你想要吗?”
苏烈的眼睛亮了起来,回头望着杨元霸,“你不会是骗我吧?”
“我骗你做什么?。”
杨元庆淡淡道:“如果想的话,现在回去准备,就在今夜。”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一向安静的练武场内却传来一阵阵马蹄奔跑之声,不时有人在大声喝喊狂叫,练武场内,勇士乌图正手执长刀,在练武场内发疯般地劈砍木桩,他心中充满了耻辱和悲愤。
薛乞罗要来夺走他心中的爱人,他却没有勇气与之一战,不!不是他没有勇气,而是她的眼泪,她的眼泪浇灭了他内心燃烧的火焰,他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男人的自尊使他内心的苦闷难以抑制,无处发泄。
乌图对着几百个草人,他取下弓箭,张弓便向最远处的一只草人射去,箭还没有到,另一支箭却闪电般从旁边射来,箭力强劲,‘当!’的一声,他的箭被拦截射飞了。
乌图大吃一惊,扭头望去,只见数十步外,天武军护卫首领杨元霸正冷冷地看着他。
“你如果还是男人的话,今晚就去找薛乞罗决斗,不要对草人发泄怒火!”
“你以为我不想吗?”
杨元霸的话深深刺痛了乌图的自尊,他大吼道:“我做梦都想杀了他,可是、可是.....”
“可是你技不如人是不是?可是女人眼泪把你的勇气磨掉了,是不是?”
杨元霸摇了摇头,用一种怜悯的口气道:“明天一早薛乞罗就要向你们可汗提婚了,你的女人只能以泪洗面,这就是启民可汗手下的第一勇士吗?连自己女人都保不住,我真替你丢脸!”
说完,杨元霸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出数十步,只听身后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狂吼,“我能杀死他!”
杨元霸微微笑了起来,突厥人勇猛是足够了,但头脑还略有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