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嗬嗬嗬的嘶吼混杂在风声中传到阮软的耳边,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两条腿不知疲倦地往前飞跑。一个没注意,被路上凸起的石子绊了一跤,摔在地上将手掌磨破了皮。向来娇气的人嘶了口冷气,此刻也顾不得更多,赶紧爬了起来。
后边的声响越离越近,近乎绝望时,她瞧见了一幢小洋房。眸光骤然亮了起来,像是寻到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焦急地上前摁响门铃,喊了句:“有人在吗?”
嘎吱一声,院子里的铁门自动开了。阮软见状跑了进去,回头一望,铁门已经合上,将张牙舞爪的怪物阻隔在了门外。
心下松了口气,她胡乱抹了一把自己脸上沁出的汗水。没注意把手上的灰尘沾到了脸颊上,整张小脸顿时脏兮兮的,只外明亮。
听到身后吱吱的声音,阮软绷紧了身子警惕地回过头,见一个穿着素色休闲装的男人滚着轮椅从屋子里出来,唇角含笑地跟她打招呼。
“小姐,要不先进来歇歇?”
这男人生了一副好容貌。漆黑深邃的眼眸,鼻梁高挺。修长的天鹅颈扬出好看的弧度,额前的碎发软趴趴地贴着皮肤,浑身透着温和的气质。这是个长得精致,生活得更精致的男人。
衣裳干净整洁,休闲服外套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端那颗。微风一吹,鼻间萦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栀子花的味道。
低头一看自己,灰头土脸的,裤子被树枝刮破了一条口子。由于逃命,脚上的板鞋还跑掉了一只,披头散发,狼狈得不行。与跟前的男人俨然形成了两个极端。
就是这样的反差,让阮软心中的疑虑不减反增,对男人的忌惮更甚。若是放在以前,如此貌美的人她一定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可现在,她只感到满满的违和感。
半年前丧尸病毒爆发,迅速席卷全国。和谐安宁的生活被打破,处处可见人间炼狱。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会失去理智,变成没有思考能力的怪物,见人就咬。而被咬的人会变成它的同类,循环往复。
活着的人战战兢兢,为了活命东躲西藏。有部分人在绝境中觉醒了异能,让自己在末世中多了一分活着的希望。但大部分人都还是普通人,面对丧失只能逃跑。
在这样充斥着绝望、灰暗的末世,少有人能够活得光鲜亮丽的,哪怕是强者也会有狼狈不堪的时候。可眼前的男人偏安一隅,仿若未经历过摧残。
“不用担心。我双腿生有残疾,对你做不了什么。”沈殷并未因少女的迟疑而感到不悦,善解人意道:“你受伤了,屋子里有些医用品,可以消毒的。”
铁门外扒了一圈丧尸,手臂穿过铁门的缝隙伸进来,面目狰狞地挥舞着。阮软看得头皮发麻,离大门远了些,对着男人道:“谢谢你,麻烦了。”
沈殷笑了笑没说话,滚着轮椅进到屋里,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医药箱拎到茶几上,指了指楼上:“上面有浴室,还有换洗的衣服。你身上沾了泥土,要不先洗个澡,再将伤口消下毒?”
想了想,他补充道:“自从丧尸病毒爆发后,家父家母跟姐姐就失踪了,所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居住。腿脚不便,我一直都在一楼住着。二楼没有人,换洗的衣服你可以自己挑,都是干净的。”
这桩小洋房是三层楼的,屋子里各种生活用具齐全,还有瓷瓶、玉雕之类的摆件,可见这家人末世之前经济条件不错。
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闻着好像还有点异味。阮软皱了皱眉,她真的很想先洗个澡:“那麻烦你了。”
抬脚走上二楼,有两个很大的卧室,一间挂满四季衣服的衣帽间,还有一间花房。可惜养的花很久没有浇过水,全都枯死了。
从衣帽间挑了一身简单、方便动作的衣服,阮软进了浴室。将衣服放在隔板上,仔细地检查了浴室,连角落都没放过。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她放了心,拧开热水器。
不要命地跑了一天,腿都快断了,她终于洗上了热水澡,浑身的疲累消散许多。她现在的身份是全国最高学府b大法学系的一名大二学生,新学期开学没几天,世界突然就变了样。被困在学校,她与家里人失去了联系。
成群的丧尸攻陷b大时,三个室友中有两个手臂被抓伤,当场就变异了。还有一个叫宁悦的与她一块儿逃了出来,混乱中她们遇到了一个异能小团队。团队的成员见两个女生手无缚鸡之力的,一时不忍心捎上了她们。
尽管吃的紧缺,好歹性命有了保障。阮软以为可以跟着这个小团队找到父母的,奈何事情总不会这样顺利。
异能团队共有四人,都是男的,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因着团队里没有妹子,这一下来了俩,这几个男生态度都挺客气的。尤其阮软长得漂亮,大一那会儿就是系花了,自然更得喜欢。
兴许是嫉妒,觉得阮软将几人的目光都夺走了,宁悦心生了不满。在四人专心对抗着丧尸,无暇顾及她们的时候,宁悦一把将阮软推了出去。吊桥上的护栏早就被破坏了,阮软猝不及防跌落河里。
扑通落水的声音引起了四人的注意。他们有心想救人,可惜围拢的丧尸越来越多,他们不得不先行撤退,抛下了在河里扑腾的阮软。
顺着河水游了好久,没在路上看到丧尸的影子,筋疲力尽的阮软这才爬上了岸。周围没瞧见一个人影,她又摸不清方向,就硬着头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