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星宫有一位宫主,两位法祝,三位圣女,眼前的这位正是最神秘的那位星圣女。
她完全没有所谓“圣女”的样子,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偶尔露出法袍下的双手,竟然是一双木制的假肢,星圣女喉间咕噜噜的,无法说话,从法袍下钻出来一只黑猫,跳到她的肩膀上,那只猫转着绿滚滚的眼睛,看的两人竖起了寒毛,赫然开口,声音尖锐古怪:“陛下召见,请军阁主速去摘星楼。”
陛下召见!暮云心里一惊,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猫说话了?
三郡主也不敢再耍脾气,拽着副将退到了一边。
“劳烦星圣女了。”萧千夜已经从丹真宫走出来,星圣女抬起头,她还不到萧千夜的一半高,怪异的面具下,一双无神的眼睛空茫的张望。
那是个瞎子,却看得萧千夜心惊肉跳——正是这个人协助迦兰王解开了仓鲛的封印。
“千夜……”胧月赶紧蹭过来抓着他的手,小声嘀咕,“我陪你去吧,这个人……好吓人啊。”
“暮云,送三郡主回去。”萧千夜并不领情,把三郡主塞给了副将,星圣女机械的点点头,黑猫扯着嗓子,“请军阁主自行前往,不用等我。”
“好。”萧千夜应了一声,翻身上马,往皇城南面走去,此时天已经大亮了,禁军的驻都部队看见他,也还要礼貌的鞠躬行礼。
他知道这种礼貌是虚伪的,这么大的帝都城,军阁也只有寥寥数个驻总部的副将而已。
早些年为了建造缚王水狱,帝都在城南打造了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星罗湖,同时又在湖上填土造岛建立了封心台,湖下建立缚王水狱,然后环绕这座人工孤岛的三座高楼,分别为摘星、望月、揽日,三楼的高度仅次于正中心的圣殿,由祭星宫的三圣女常年居于楼顶,观天象测命数。
萧千夜远远的就看见了几乎和云层平行的三座高楼,不由得疑惑起来,天权帝召见通常是在圣殿中,为何此次会选择在摘星楼?
摘星楼前,接引者已经准备好了云梯,恭敬的道:“陛下已经在楼上等您了,军阁主,请。”
他一步踏上,云梯另一头的锁链已经开始拉动,不过一会,摘星楼顶端台阶出现在眼前,明明是正午,摘星楼顶却是一片昏暗,寒风凛冽,房内点起的烛火纹丝不动,察觉到中央人影,萧千夜还未行礼就被天权帝一挥手打断了,帝王示意他过去,又命人关上了房门。
他用余光扫过四周,明溪太子坐在帝王旁边,笑呵呵的看着他。
“来,坐吧。”明溪太子招呼他过去,偌大的摘星楼只有他们父子两人,帝王倚着窗,目光空茫的看着帝都空荡荡的天空。
眼前这个飞垣的帝王,无论他什么时候面圣,都没有在他身上感受过所谓“暴君”的气息,他像一个慈祥的中年人,永远都是一副寡淡无求的模样。
然而也就是这个帝王,曾经弑父杀兄,篡位夺权,一意孤行的屠戮异族人。
“来。”他终于转过脸,一样的浅金色眼眸比太子殿下多了几分沧桑,一开口,又是让他不敢轻易琢磨的话语,“萧阁主,这次辛苦你了。”
“属下失职,未能完成任务,让陛下失望了。”萧千夜不敢轻易回话。
“倒不能全怪你。”天权帝淡淡的,看了一眼明溪太子,“这些话原本是该在明日的双极会上再说的,既然明溪亲自来找我,我倒也不介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对父子究竟对对方了解多少?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在相互试探?
萧千夜目光严肃,天权帝也在静静的观察着他的反应——除去那双赫然如电的双眸,他竟真的能稳如泰山,没有露出一丝慌张。
“呵……”帝王无声的笑了,接道,“仓鲛一事是祭星宫失职,十万人命不能让军阁独自承担,但是两个逃犯一死一失踪,这点我也不能无视。”
他语气平稳,对自己的称谓却是平民百姓常用的“我”,但萧千夜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帝王说话的分量,重的让他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他又拿过一个折子递给萧千夜,道:“不过在决定之前,这是祭星宫一大早报上来的,上面的哪些问题,萧阁主需要先解释一下了。”
萧千夜接过帝王手上的折子,祭星宫在周边四大都都设有司星台,确实可以一定程度的观察到境内发生的情况,师兄正是深知这一点才会嘱咐云潇不要轻易使用剑灵,因为昆仑的剑灵对飞垣而言是重点盯防的对象,一旦被发现,需要先在祭星宫报备,得到允许之后才能继续留在飞垣。
那份折子上首当其中的问题,就是位于羽都境内的司星台,发现了沥空剑以外的剑灵气息!
“那确实是我的两位同门。”萧千夜如实回答,瞥见明溪太子意味深长的眼神,又道,“一些儿女私事而已,我已经把他们劝回去了,请陛下恕罪。”
“儿女私事吗?”天权帝并未惊讶,淡淡的点头,“几年前我曾有意将五公主许配给你,但是你拒绝了,果然是早就有心上人了吗?”
“让陛下见笑了。”他连忙低头,天权帝又道,“无妨,儿女情长本就是人之常情,你倒是不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飞垣确实不欢迎外人,但若是你的心上人,迟早都是自己人,你说是不是?”
“……”
“祭星宫还汇报,说有几股从未见过的罕见灵力出现在碧落海上,你可见过?”他继续提问,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