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翌日天明,嵩山之上的江湖人士已经走了大半。仅仅留下各派精英弟子八百余人。乐厚吩咐弟子连夜赶制了一面武林盟主令旗。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五个大字:武林盟主方。旗帜黄底黑字,字体遒劲,虽然不是绣的,但仓促之间能做成这样也差强人意了。盟主令旗之后又有几十面旗帜,分做两排,迎风招展,端的气势不凡!
方泽一马当先,领着八百英雄好汉,浩浩荡荡往渭南县城而去。到了嵩山之下,岳灵珊领着恒山弟子与方泽大队汇合,只是她那一双眼睛总是不住往方泽身后的虬髯汉子身上打量。
“一个大男人,身上比我还香!大师哥啊,他是什么人啊?怎的寸步不离跟着二师兄?”岳灵珊嘟囔着嘴问道。
令狐冲唯恐天下不乱,努努嘴说道:“任大小姐你都不认识了吗?昨天晚上我亲眼所见,她和掌门师弟在嵩山本院卿卿我我的,聊了一个晚上。”
岳灵珊啧啧连声,心中不由暗自担忧。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担忧曲师妹多一些,还是担忧二师兄多一些,她是真的希望他们两个都能好好的。只是一路上观察方泽,却见他如没事人一般,心中气结,对着令狐冲说道:“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令狐冲遭受了池鱼之殃,也不在意,呵呵一笑了之。
任盈盈自然也听到二人谈话,她面露自怨自艾之色,拿眼去瞧方泽。方泽对着她淡淡一笑,从马上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盈盈这才略略释怀,惊惶之意顿消,感到了一阵甜蜜喜慰。岳灵珊在后面看着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只感到画面十分违和,扭过头去,不再自找不自在。
八百人一路往西出了河南地界,方泽手书一封交与莫大先生道:“莫师伯,昨日接到解帮主派遣丐帮弟子来报,那刘太素在襄阳出没。劳烦你派遣两名弟子将这封信送给他。”
莫大先生抱拳称令,接过信件,便下去安排。
方泽勒住缰绳,朗声说道:“前面就是渭南县城,我们又不是杀官造反,如此大张旗鼓并不十分妥当。我与几位掌门前去接应恩师。大师兄,你带领众位英雄径去华山,妥善安置。待到将各派弟子解救出来大家再齐聚华山勾当大事。”
众人闻言齐齐称善,方泽当下将人马分做两拨,方泽带领五六十人去往渭南县城,令狐冲带领大队人马去往华山。
又行了七八十里,方泽领着众位掌门在县城之外的密林之中安营扎寨。到了子夜十分,他与众人打过招呼,便潜入县城打探虚实。
县城不是甚大,方泽转了一圈便找到牢房所在。心中暗自寻思:“我在嵩山耽搁了一天一夜,按理来说师傅应该早就到了,为何到现在还是音讯全无?莫非又出了甚么意外?”
方泽心中颇为不安,敛迹藏行轻易避开牢子,潜入了地牢之内。虽然里面光线十分昏暗,但这些对于方泽来说都不是难事。他一间一间找了过去,果然发现了几名身着衡山和武当服侍的弟子。他不动声色继续探查。
正在此时方泽隐隐听到一个极低的声音在诵念经文:“若恶兽围绕,利牙爪可怖,念彼观音力,疾去无边方。蟒蛇及螟蝎,气毒烟火燃,念彼观音力,寻声自回去。云雷鼓掣电,降雹谢大雨,念彼观音力,应时得消散。众生被困厄,无量苦遍身,观音妙智力,解救世间苦……”
方泽听到念经声中所充满的虔诚和热切之情,便知是仪琳正在向观世音菩萨祈祷。方泽此时虽然还未见到其人,但仪琳温雅秀美的容貌,却清清楚楚的出现在眼前。
“也不知仪琳师妹是为故去的师傅,还是为自身的处境在祈祷。要是为我,那可真是糟糕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方泽将自己隐身在暗处,默默观察。只见一个牢子打扮的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他脚步虚浮,形容猥琐,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卑贱之态,令人望之生厌。
他进入地牢明显急切了几分,也不看周围动静,径直进了里间。
“我知道小师太吃不惯牢里的东西,特意为小师太准备了几样素斋。小师太,请慢慢享用吧!”
“张牢头,你不用刻意为我准备这些,我……我吃馒头就好……”答话的却正是仪琳,只听声音就发现她现在相当虚弱。
仪和形容枯槁,连斥骂起来也有气无力,“哼,仪琳师妹不必理他,这人不怀好意!你快滚吧,上次的苦头还没有吃够吗?”
张牢头呵呵笑了几声,说道:“师太何必动怒?关了这许久,又饿了三天,我以为你们已经想通了。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须怪不得我了。”
仪和怒喝道:“你要干什么?”
张牢头搓着手道:“我要干什么师太不是清楚得很吗?只要小师太从我一次,我立马就放了你们……”
仪和破口大骂道:“呸!无耻淫贼!少做你的春秋大梦!”她自认自己必死,只想着临死之时激怒姓张的牢头,好趁机解决了他,以便解了仪琳之危。
仪琳听他说得无耻,也有一些恼羞成怒,只是她从未开口骂过人,所以只是涨红着脸,嘴里不住念着经文。
张老头看着仪琳,咽了咽口水,说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我再饿你们两天,到时候你们动弹不得,还不是任我施为?师太虽然年纪大些,想来打铁的王三不会嫌弃,我将你衣服剥了送到他的床上,也能换个几两银子……小师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