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修的记忆里,杂役弟子之间确实不够和谐,互相使绊子不说,为了一件差事,一枚灵石,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的事也是常有发生。
刘小余纵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也只有点头应下。
“那好,我先走,你也快来。”贾和说完,施展土遁离开。
刘小余不敢过多耽搁,跟狗胜,昊炎桩打声招呼,按照记忆里的方向,跑了过去。
仙家洞府,最不值钱的就是地皮,虽然仗凭身体优势,两条腿捯饬得飞快,刘小余也足跑了四十多分钟,才来到杂役弟子等候差事的小院,果然偏僻清幽,但见:
瑶草铺茵,奇花布锦,周回青山隐隐,插天拄地;又见绿树映明霞,彩云飘远岫,从那极遥远之处,一条溪流蜿蜒而来,环绕着面前这座篱笆院,溪水潺潺,荡起阵阵漱玉之声。
驻足片刻,刘小余迈步进了小院,三间茅草屋,正中是执事的房间,也是每日分派活计的所在,现在暂时属于贾和;左边是饭堂,右边是杂役弟子休息,等候分派的房间。
院中有几名杂役弟子,一律土黄布衣衫,这是用来区分杂役弟子身份的统一服饰;在北辰宗杂役弟子也分几等,类似墨修这种属于最低一等,没有固定职司,可几乎所有最脏最累得活计,全是他们的,用刘小余的话说,这帮人就是“碎催中得碎催”!
墨修平日里沉默寡言,刘小余低着头径直走进饭堂。
最前面,一张大长桌,桌上摆着白粥,馒头,咸菜,现在正是用饭的时间,聚集着足有三四十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
刘小余一进去,立时引来众人瞩目,不少人出声奚落,
“墨修,真羡慕你,听说你前天晚上去了瑶光峰?”
杂役弟子身份虽然低微,不过由于时常在各处行走,消息最是灵通,再有施衍故意引人察觉,范张等人又有意抹黑施衍名声,几方面因素加在一起,想瞒也瞒不住。
又有一人接口道:“墨修,摇光峰寻常人想去也去不成,以后有这样的好事,也提拔提拔兄弟!”
“可不是!听说瑶光峰顶上吃的是水晶馍,喝的是玉髓汤,就连萝卜条都是玛瑙的,墨修吃惯了好东西,还能咽得下这些粗茶淡饭!”
“我看他也咽不下!水晶馍,玉髓汤,玛瑙萝卜条好是好,可惜都是冷的!”
“哈哈!”
一阵哄笑。
刘小余对众人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倒不是他心性修炼到家,而是除了眼前的白粥,馒头,咸菜之外,他再也看不到,听不到其它!
他穿越这几天,始终游走在生死边缘,处于极度的惶恐焦虑之中,压根没想起吃饭这茬;直到此刻闻到白粥,馒头的香气,便如酒鬼遇到绝世佳酿,色鬼遇到无双美女,眼睛里立时冒出幽幽绿光,片刻也按捺不住!
先取来一个青瓷大碗,满满盛了一碗白粥,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那种甜甜糯糯的香气就仿佛一只温柔的小手,挠着他的心,揉着他的胃,一阵阵酸水泛了上来,他恨不得此刻便连干三碗!
又拿起一个大碗,盛了尖尖一碗咸菜,接着顺手操起一个馒头,先塞进嘴里叼住,又抓起四个,也不理旁人,找个偏僻角落,放下之后,略一犹豫,转身又来到桌前,再次拿起两个馒头,这才回到座位。
这是得自于初中、高中住校的经验,先下手为强,后下手挨饿!
刘小余正吃着,时间不大,贾和走了进来。
一众杂役弟子见到他,更是兴奋,因为平日里,属他羞辱墨修最有一套,大家伙都等着看他今天又能有什么花样。
贾和扫了刘小余一眼,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平日里饭量极小的墨修,今天怎么吃这么多!
他拿起一个馒头,盛了一碗粥,在刘小余对面坐下,有心像往日一样,奚落几句,可今时不同往日,眼前这位既是“大哥”,又是“主公”,更有甚者,三哥“砂锅大小的拳头”悬在头顶,实在开不了口,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怎么吃这么多!”
“水晶馍,玉髓汤,玛瑙萝卜条吃多了,胃寒,暖暖!”刘小余头实在没有勇气抬头,因为他生怕一见贾和这幅尊容,便忍不住吐出来。
“那就多吃点吧。”贾和没滋没味的说了一句。
“切!”
周围一众杂役弟子立时响起一阵不屑之声,显然对贾和的表现并不满意。
一边吃,刘小余无意中发现院外溪畔,一人好像诗人一样,抬头挺胸,临水负手而立,因为是背身站着,看不到相貌,只是根据抬头的方向,猜测这人是在凝视远山。
“诗人”身材高大,却并不匀称,属于“甲”字形身材,肩宽背厚,两臂粗壮,却是两条细长的仙鹤腿,就好像是一位健身爱好者,练就了丰满的胸大肌,壮硕的背阔肌,强悍的肱二、三头肌,独独不练腿,显得十分不协调!
贾和顺着刘小余的目光看去,压低声音道:“大哥,马跳这小子自从景辰殿里出来,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马跳?”刘小余心中一动,搜索记忆发现,溪边的“诗人”正是刚刚穿越之时,跳楼明志的那哥们,吃惊道:“这么高摔下来,竟没摔死?”
“他最后时刻,运转土遁之法,再有我们大家伙施展玄法接住,他身体无碍,可到底太高,或许是伤着脑子了!”
“伤着脑子,怎么说?”
“这小子整日魂不守舍,昨天我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