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得到阿,想回家省亲,不算个难事儿。

想让母家人进府来,也不是绝对不行。

但四阿哥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此事先向后搁置一段时日。

他倒是无所谓后院之中的平衡与不平衡。

但宫里不一样。

纵然宁樱只是个格格,但只要她的母家人需要进皇子府探望,也是要往宫里呈报的。

他并不想让宁樱太引人注目。

……

李侧福晋院子里。

小柔子走到阶前,就见正屋里灯火通明,估计侧福晋还没歇下。

然后隐隐还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似乎是卡诗的声音。

小柔子脚下顿了顿,就看见小院一角的暗影里,太监小飘子正拖着一把扫帚,疲惫地走过。

小飘子是个懦弱好欺的性子,谁都能差使他几句。

也就是因为如此,小飘子也被院里众人渐渐看不起,最后被排挤,还落了个看守佛堂的苦差事。

佛堂不比旁的屋子,不可有一日怠慢,必须每天里里外外打扫、擦洗干净。

该换的,该点的,一样都不能疏漏,全部都得安排妥当。

但李侧福晋其实是根本不怎么念经拜佛的——当初设这小佛堂也只是为了讨好四阿哥。

所以看守小佛堂的人不但差事苦,而且往往好久都到不了李侧福晋面前说上一句话,自然也很难在主子面前刷存在感。

时间久了,小飘子几乎成了个半隐形人。

眼见着小飘子低着头,贴着墙根渐渐就要从自己身边走过,小柔子忽然伸出手拦住了他,随即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了两颗如意八宝糖,塞进了小飘子手里。

“我走了以后,卡诗在里面伺候侧福晋多久了?”他问小飘子。

小飘子低头看着糖一会儿,脸有点红,然后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也就是刚进去,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

小柔子点点头,松开他,随手往地上抓了一把草叶,对着自己头上身上洒了洒,随即抬脚往台阶上走去了。

到了正屋门前,他没急着进去,先跪下道:“奴才给侧福晋请安,奴才回来了。”

卡诗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传来的就是李侧福晋惊喜的声音:“小柔子回来了?快进来!”

小柔子低眉垂手,一脸乖顺,一瘸一拐地进来了。

李侧福晋正坐在紫檀木雕花椅子上,一抬头,看见小柔子走路的样子,又看他头上身上挂着草叶,不由地道:“这怎么还摔了一跤?”。

她说完,身子微微往前倾斜,看小柔子手中空空,就满脸期待地问道:“糕点送过去了?四爷怎么说?”

小柔子低着头,目光深了深,随即抬起头来,先看了卡诗一眼,欲言又止。

李侧福晋迫不及待地问小柔子:“快说呀?到底怎么样!四爷问本侧福晋了吗?”

小柔子嗫嚅着道:“回侧福晋的话,糕点是留下了,可四爷听说是侧福晋送来的,不大高兴呢……”

李侧福晋怔了一下,喃喃道:“……爷不大高兴?”

小柔子低着头,眼珠子乱转,飞快地瞟了一眼李侧福晋脸上的神情,低声道:“奴才还似乎听见了宁格格的声音……许是奴才听错了,也说不定”

李侧福晋面色惨白,坐在原地半天,忽然抬手就将旁边桌案上的茶盏狠狠打翻了下来。

茶盏“啪!”地一声,碎在地上,热茶水蜿蜒流淌开来。

卡诗赶紧蹲下道:“侧福晋息怒!”

小柔子也扑通跪下,膝行上前,大着胆子扯住李氏的衣角,带着哭腔就道:“侧福晋!奴才悔啊!其实奴才中午听着卡诗姐姐给侧福晋出这送糕点的主意,已经觉得不妥。但……但卡诗姐姐之前已经教训过奴才不准在侧福晋面前多嘴,卡诗姐姐素来有威望,奴才又人微言轻,哪里敢阻拦呀!”

他一边说,一边就抬手抚着唇角上次留下的伤口,泪如雨下。

卡诗气得浑身颤抖,瞪着小柔子,上前一步就道:“小柔子!你在侧福晋面前这样扭捏作态,算是什么意思!”

李侧福晋抬起头,斜眼看了一眼卡诗,道:“你先出去。”

卡诗面色白了一瞬,回头不可置信地看了李侧福晋一眼:“侧福晋……”

李侧福晋不耐烦了:“让你先出去!”

卡诗咬了咬牙,狠狠瞪了小柔子一眼,蹲了身子,猛地扭头向外去了。

小柔子将肩膀瑟缩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

李侧福晋一甩袖子,将他脑袋旁边挂着的一片草叶拂了下来,一字一字道:“不是你的错,你起来。”

她一边说,一边咬牙起身,走到窗前,握住了旁边的一把小剪刀,对着窗前的一盆花草狠狠屠戮了一遍。

直到那剪刀缝纫上已经全是绿色的汁水,李侧福晋这才喘着气,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十分痛快。

她低头撑住桌案,咬牙道:“这一阵子,我已经忍着不去找四爷,可我只怕他忘了我!这才被卡诗说动了——送了那糕点去。”

小柔子一瘸一拐地爬起来,眼珠子哧溜转了转,低声鼓励道:“侧福晋这一步棋走的虽然不妥,但后面还有机会,侧福晋别着急。”

他上前就凑在李侧福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

丹桂飘香,月饼甜浓,很快,康熙三十四年的中秋节如约而至。

因为宁樱的身份只是个格格,宫里的中秋宴也不必赴——她倒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宫里和皇子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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