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便让钱忠去找藤家大爷,让藤家送一只梅瓶进宫里头,藤家得了这样的好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便借机将标书又递了一份进去,圣上压了标书却将梅瓶送去了慈安宫里头,太后失而复得自是满心的舒爽,又召了钱忠去问此梅瓶出自何处,钱忠说了出处,太后便一封懿旨赏赐了藤家大奶奶绵帛数匹,玉如意累丝点翠步摇一对,羊脂白玉的手镯一只……
藤家大爷代大奶奶领旨,在宫门外朝着慈安宫外磕了三个头。
析秋没有料到短短一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挑了眉头问道:“那圣上是何态度?”
萧四郎面露微笑,淡淡道:“圣上并无特别指示,但标书却压在文案上。”说着一顿又道:“施胜杰连夜去了通州!”
施胜杰是继韩承后继任内御林卫副指挥。
“难道?”析秋对圣上的反应也是大吃一惊,随后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藤家若真的韬光养晦将漕运和内务府的生意交出去,退到通州守着茶叶和米粮生意偏安一隅自此本本分分,或许圣上还会饶了藤氏,但如今……
析秋叹了口气,道:“那五爷那边可会受到波及?”萧四郎听着摇了摇头,回道:“还不至于!”
如此也是万幸了。
第二日一早二夫人身边的李妈妈便来了,抱了三四摞约莫六七本的账簿和对牌,李妈妈个子很高眉眼之间的距离比常人要近外的细长,非常精明的样子。
她笑着朝析秋行了礼,指着两本账簿道:“四夫人,这两本是开了年府里的开支账。”又指着另外三本:“这是去年下半年的,剩下的是去年下半年的,二夫人原是怕您才上手,又没有人细细的解释,想让奴婢多抱一些账簿过来,让您多看几年的,可奴婢想着这账簿的事也不是一时半刻能看完的,就先抱了一些过来给您,回头再给您拿前面几年的。”
若是想要了解府里的情况,看账本是最好的途径,内院里头的收入支出,各房每月的开销,厨房的以及针线房的采买,吃穿用度等等一应的事都能在账簿上看出来,析秋是代二夫人掌家所以她到没有多少心理压力,但凡大事她去请示太夫人,小的事按照以前的旧历去办就是。
就如算盘珠子一样,怎么去拨怎么去动,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有劳妈妈的了,那这些账簿就先搁在我这里,我得空仔细看看。”析秋笑着点头,让春柳将账簿收了。
李妈妈见析秋不卑不吭,脸上并没有掌权后的喜色,她目光闪了闪暗暗吃惊,手上已经将装着府里的对牌的黑漆匣子递了过去:“这是府里头管事妈妈的对牌,府里里外共三十二司,这里便是三十二块对牌,夫人请过目!”
牌子和她们各房里的对牌不一样,上的是红漆上面用黑墨写了各处的名字,确康鹊取…春柳端了黑漆匣子仔细点了,抬头对析秋点了点头,析秋笑着道:“仔细收好了。”
春柳应是,拿着匣子进了次间。
李妈妈看着春柳进去,便笑着对析秋道:“夫人何时见一见各处的管事?眼见着二秀纳徵要到了,二夫人原是要拟了宴客的单子,可还未着人去办,就查了出身孕,也没有三两天的功夫了,还要各处去送帖子,时间恐怕有些急!”
二十八纳徵早就定了的,怎么会还没有拟宴客的名单?
析秋看了眼李妈妈,面上笑着道:“妈妈说的没错,不过因是纳徵请些通家之好便可以了,倒也不耽误事儿,回头我让人拟了,还牢房妈妈跑一趟外院,让回事处将帖子送出去。”
李妈妈一怔,四夫人才嫁过来不过几个月,府里头因为还在孝期便是三月三也没有如往年一样办春宴,四夫人对府里的通家之好想必也不会熟悉,这拟名单的事看着容易,可实际却是不简单的,请谁不请谁都有讲究!
难道她是顾了面子才会夸了海口,还是会去请示太夫人?
李妈妈心里冷笑一声,恭恭敬敬的回道:“是!奴婢本就是派来任四夫人差遣的,哪里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四夫人客气了。”
析秋笑了笑便道:“至于各处的管事,今日这个时辰也来不及了,不如就明日吧,按平日二嫂的时间,卯正三刻来我这里,妈妈觉得如何?”
“奴婢自是听四夫人的。”说着一顿又道:“那奴婢就先去通知各处。”
析秋点了点头,让春柳送李妈妈出门。
“夫人。”碧槐看着一摞账簿道:“这么多账簿,还要拟宴客的名单,我们对府里的大小事包括来往府垡眷一点不了解,一天来得及吗?”
析秋也知道时间紧,可如今她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既然做了就不能有让人诟病之处,她笑道:“名单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去外院找胡总管拿一份府里头来往的名单就是,至于请哪些人就要我们自己去判断了,便是有错处也无妨,不还要请了太夫人过目嘛。”
碧槐觉得有道理,遂点了点头道:“奴婢这就去外院。”析秋喊住她,笑着道:“急什么,这会儿功夫胡总管必定是忙的很,我还有事吩咐你去做。”
碧槐停下来看着析秋,析秋就指了指桌上的账簿,笑着道:“这里一共是六本,我们三人一人分去两本,在今日之内必须看完,将关键的记下来,比如每月各房开支数目,厨房采买一项最是关键,还有就是内院每月的总开支,把数据统计出来,往后查录起来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