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在这种情况下,前往北疆将“探子”押送回来的人,也抵达了皇城,按理,不该这么晚的,只是路上出了些问题,开平卫甚至死了两个人。在北疆的时候都一切顺利,偏生在路上遇到围追堵截,这情况就有几分值得深思了。
开平卫办事,也不是大张旗鼓——他们是被无意中发现了;或者隐藏在祈朝内的探子神通广大,开平卫隐秘行事都能被他们轻而易举的知晓;另一种可能,在北疆的探子人数远超想象,被抓的人在被关押期间没法营救,外面的人却一直盯着牢中情况,这一被提出来,就叫他们知晓了;而这最后一个可能,是祈朝内本身就有问题。
被押解回来的人只有两个,伤势颇重,实际上被抓捕的一共是五个,另外三个也死在了路上,所以对方那些人其实不是想救人,而是想灭口。
再之前北疆抓人的时候,对方还死了三个,这探子实际人数到底有多少还真不好说,不过就算已知的这些数字,也是一个叫人火大的局势。
魏亭裕足足花费了三个昼夜来审讯,哪怕有些事情在第一天时,受伤颇重的人就吐露了出来,他也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继续审讯,反反复复的一点一点的挖掘,一点一点的确认,一直到再也挖不出东西,确定他们说的话也是实话——当然,实话也未必是实情,作为探子,对于自己主子的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再把一些东西混淆一二,被抓了,也不要紧,甚至还可能坑敌人一把,所以对于消息的正确性,还需要自己去判断。
魏亭裕将所有的讯息整理之后,呈递到宣仁帝面前。
宣仁帝这脸色自然是好不到哪儿去,尤其是根据魏亭裕的分析,这件事情,掺和进来的,就不是一个敌国,虽然这人是在北疆抓到的,但实际上,北疆那边其实应该是漏洞最少的,饶了这么一大个圈子,怕是别有企图。
魏亭裕倒是很想索性就将定北王给坑进去,不过到底还是没这么做,甚至可以说,在写折子的时候,丁点这方面的想法都没有,醋归醋,遇到正事的时候,还是不会以私废公,其他方面且不说,定北王于祈朝而言,其功绩,是不可磨灭的,足以载入史册,受后人敬仰。
魏亭裕自持自己不是个多高尚的人,国之大义还是有的。
“皇上换个思路想想,那么多人千方百计的想要从祈朝窃取讯息,也不证明祈朝的强盛,他们因为忌惮,才会用这等手段。”
宣仁帝蓦然失笑,“魏卿这说法倒是挺有几分自我开解的意思。”
“事实如此罢了。那等手段,也终究只是雕虫小技,老虎就是老虎,难不成一些爱蹦跶的小东西,因为了解了老虎,就能奈何老虎吗?不过,祈朝的威严不可犯,既然敢将手伸那么长,自然就要有被剁掉的觉悟。”
“话虽如此,但,凡事不可轻忽,若是在小事上出了差错,那就不美了。”
“皇上说得是,臣当谨记。”
宣仁帝颔首,“此事定要追查到底,魏卿再辛苦一些。”呷了一口茶,压一压火气,放下茶盏,看向魏亭裕,清俊如月的好男儿,又是才情出众,能力无双,某些地方跟他长子甚似,奈何,皆是天妒英才,一方面是惜才,一方面有几分爱屋及乌,宣仁帝每次见到,难免都有几分心软,“魏卿的身体如何了?事情若不可为,也莫逞强。”
“回皇上,臣身体尚可,并无大碍,多谢皇上关怀。”
类似的话,宣仁帝不是第一回问,魏亭裕也不是第一回答,每次都差不多。
宣仁帝也莫可奈何,不过要说他对魏亭裕求他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好奇,尽管吧,一个臣子,似乎是因为私事,有所求,才对他这个皇帝如此的尽忠,宣仁帝也没什么不满的,说真的,这满朝的文武,又几个是真正的大公无私的?所以真没什么可在意的,相反,就因为有所求,这样的人用起来才让人放心。真正遇到那种,满口大仁大义,做事似乎也挑不出纰漏的,才是真该让人小心警惕些。
魏亭裕没提及过,宣仁帝以前也没有追问,这会儿,好奇心莫名的重了些。
这当皇帝的都问出口了,这臣子自然是不太好继续隐瞒,因此,魏亭裕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回皇上,臣家里的事情,皇上应该是知道一二,臣年幼时,多是居住在外,臣因为早产的原因,本身身体就不算好,成长过程中,七灾八难的,后来,为了让臣能安心静养,臣的母亲索性另在安排人顶替了身份,认真算起来,臣在外生活的事情,其实长达十年。
十一岁那年,因为一些原因,臣娶了一个小臣三岁的小妻子,那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数年的陪伴,一起长大,那是最无忧,最轻松的几年,如果不是她,臣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是满心仇恨,愤世嫉俗,亦或是阴郁卑怯?
只不过,她一直都不知道臣的身份,或许是有所猜测,却体贴的从来不问。她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心里装的事情并不多,因为不想让她被那些糟污事情所饶,臣也没有主动提及。
那样的日子让人贪念,如果能一辈子下去,未尝不可,只不过,外祖父离世,让母亲是在家里的处境变得越发艰难,而且,臣隐藏在外的事情,好似被人所觉,臣那时无权无势,无力保护她,臣本身回来后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就选择了诈死脱身这一下策,如果后续事情处理干净了,再去接她回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