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雪听完岑梨澜的讲述,知道了她发配了周成功的事,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苏太医自从上次救回雪中毒之事有功,当差又尽心,皇上便安排他来天天给回雪看脉,这倒也合了回雪的心意。只是听岑梨澜说了永和宫发生的事,苏太医还是有点心惊肉跳,打开随身背着的小药箱,拿出一根细银针给她,说是下次吃饭时可以用银针试一下,虽不十分准,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岑梨澜虽接过银针,但却心想着,若真有人给我下毒,死十次也有了,又岂是一根银针能抵挡的,只是苏太医的一番心意,还是让她倍感温暖。宫里的女人说是享受荣华富贵,有时却又显的那么贫瘠,一个别人不经意的关心,就能让自己心潮涌动。
皇后派婢女送了一碗燕窝粥来相印殿,说是自从知道了郁嫔有孕,心里甚是挂念,因六宫事多,所以不便前来,一碗燕窝是皇后的心意,还请郁嫔笑纳。岑梨澜见那燕窝晶莹剔透,冒着丝丝热气,一把接过来放在小方桌上,让那婢女回去,婢女却站着不走道:“皇后娘娘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郁嫔娘娘。”
“什么消息。”
“传皇上的旨,如今管娇管贵人封为管嫔,皇后娘娘已安排了她同青嫔娘娘一块住承欢殿。”小婢女道。回雪点了点头,让她回去。端起桌上的燕窝粥便欲喝,岑梨澜一把拦住了道:“她送的你也敢喝,刚中毒的事你又忘了?”
回雪笑了笑,拿勺子搅了搅那燕窝粥道:“若有毒,皇后岂不是要陷自己于危难之间,她好不容易从冷宫里跑出来,那么在意她的景仁宫,又怎么会轻易的因为一碗燕窝粥把这些都丢了。”
岑梨澜虽听回雪说的有理。心里始终是放心不下,自己先尝了一口,感觉没事,才端给回雪道:“算我无理拉,替你先尝尝。”
烟紫忙着整理床铺,给回雪换上更柔软的铺盖,主子的身子越来越重,总觉得腰下生疼,晚上也常睡不安生,整理完了又走到榻前给回雪按了按肩膀。才轻轻的道:“听那婢女说,管贵人如今是管嫔了,升的还真快。”
“她是管什么。都是她的事,皇后又何必派一个婢女又是送燕窝,又是传消息的,这会儿倒是很殷勤。”岑梨澜道。
只有回雪心里最清楚,皇后让送燕窝粥。不过是一个幌子,她真正想做的,是让婢女来通传管娇如今做了管嫔这个消息,因近来自己并未出门,所以消息迟滞,皇后以为宫里女人最擅长的便是嫉妒。想用这个消息来迷惑自己的心神,让自己动怒,而同时。她又把管娇放进承欢殿里,承欢殿一直是青嫔的地盘,上回李答应住进去不久,便死了,如今把管娇放进去。皇后所想可想而知,难得她满头银发。倒想的还真周全。
吃过中午饭,岑梨澜坐在相印殿里给回雪剪纸样子玩,回雪喝过苏太医的安胎药,倒是有点困了,看着岑梨澜的手上下舞动,不知不觉的要眯起眼睛。
“主子,不好了。”一个小宫女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烟紫瞪了小宫女一眼,怪她吓着了主子,回雪一个机灵,果然醒了。让小宫女慢慢说话。
小宫女结结巴巴的说完,回雪才算明白,原来管娇住进承欢殿以后,青嫔自然是不待见她的,因她跟青嫔同在嫔位,所以青嫔也不好发做,但忍对青嫔来说太难了,忍的了早上,也忍不到晚上,果然,因为管娇房里的婢女泼出去的一盆水溅到了青嫔身上,青嫔便逮住机会指桑骂槐的给管娇来了一顿,管娇在储秀宫时便不是个受欺负的主,连掌事嬷嬷都跟她吵过好几架,她如今苦尽甘来,又怎么会再受人凌辱,于是两人由对骂变成对打,一旁的太监宫女谁也不敢上来拉,到最后皇上,皇后都去了,青嫔,管嫔二人却已然全身是伤。皇上生气,让各宫娘娘都去承欢殿。
岑梨澜听着这故事好像比剪纸好玩多了,不禁放下剪刀,乐的哈哈大笑道:“宫里的女人真是闲的很,为一个男人没来由的你争我抢,到现在竟然都打起来了。哈哈。”
回雪拍了拍她的手,告诉她小心隔墙有耳,然后带着岑梨澜跟各自的婢女往承欢殿而去,不管怎样,管娇跟自己还算有缘,出了这样的事,恐怕后宫不得安生,也不知道管娇在青嫔那会不会吃亏。
回雪肚子不便,走起路来有些吃力,天又暖和了些,虽身上衣服不厚,却还是走的汗涔涔的,岑梨澜也故意的放慢了脚步,慢慢的扶着回雪往前走,等到了承欢殿时,那里已是密密麻麻聚满了人,连平时最不爱热闹的苏答应都到了。
青嫔跟管嫔果然像是刚打斗过,各人脸上都有疤痕,手上也都是血口子,衣服凌乱,青嫔的胸口都敞着,露出小衣的一个角来,皇上坐在榻上默不作声,见回雪来了,说道:“你怎么也来了,朕大意了,忘记通知她们,别告诉你,身子刚好,又来回的跑,怎么受的了。”
皇后倒是故意说道:“郁嫔妹妹的身子大好了吧,今天我还让婢女给相印殿送了一碗燕窝,妹妹吃的可香甜。”
回雪明白,这是皇后向皇上表功的机会,于是也没扫她的面子,施了一礼道:“谢皇后娘娘赏,很是香甜。皇后娘娘有心。”
“若你们都能学的皇后这般识大体,互相关心照应,后-宫又哪里能生出什么事端,青嫔,管嫔,你们两个都是嫔位,如今却跟乡野农妇一般你追我打,传出去是丢了你们的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