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的锦绣自然是心安理得地留了下来,所幸这阵子外头一直不大太平,靼鞑时常入侵,边军的防守异常严密,让靼鞑占不到任何便宜。虽说边军渐渐占据了主动,但伤亡也是在所难免的。
锦绣每天都要出入各个军营,医治重伤边军,而赵九凌也异常忙碌,二人倒并不常见面,倒也省去了再见面后的尴尬。
但再怎么的忙碌,大家同住中总督府衙,抬头不见低头也要见着的。
这日里,在锦绣回总督府的时候,便在门口碰到了从另一个方向而来的赵九凌。
封建时代等级制度森严,在大街上见到顶头上司或是权贵人物,自然得回避的。
锦绣的马车一般是驶到后头的巷子里,从角门里进入,但等她下了马车来,刚好发现赵九凌也从前院进来,狭路相逢之下,锦绣这个低级份位的下属,自然得行礼问安。
赵九凌说了声“免礼,”背负着双手,渐渐放缓了脚步,缓缓来到她跟前,“这阵子军营里事务繁多,也没把你累坏吧?”
锦绣微微低着头,恭敬地回答:“有劳王爷关心,累是累了点,但只要将士们转危为安,也是值得了。”每日里早出晚归的,站到手术台通常就是大半天,累得双腿打颤已是家常便饭,军医地位又低,再不诉诉苦,估计更被打入尘埃里去,再来,她并没有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
赵九凌果然很是内疚,“辛苦你了,回去好生歇着吧,若军营里无甚要紧事,就不要去了。好生呆在屋子里休息。”
“王爷慈悲。耐何锦绣身在其位,必谋其政。王爷一片关怀之意,锦绣心领了。”她也很想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可也知道,就算身为公主都有不得已的时候,更别说她。
赵九凌微微点头,他的锦绣,虽然脾气坏了点,但却是很明白事理的。
“如此,那你就赶紧回去歇着吧。”他说,见锦绣眼底下的青影,又有些心疼。
锦绣又福了身子,“是,锦绣先行告退。”
等锦绣那身桃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处,赵九凌这才收回视线,对一旁的朱棒槌淡淡地说:“走吧,去前院。”
朱棒槌松了口气,赶紧往旁边站去,让赵九凌走到前头。
赵九凌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离开了小院,一些路过的下人很是纳闷,“刚才王爷不是要去后院么?怎的又折回来了?”
“谁知道?王爷心思,哪是我们能猜透的。”
另一个正在打扫的下人则默默收拾了扫帚,悄悄地去了另一边打扫,在心里得意地想着,“谁说主子们的心思难猜?今天王爷的心思我就猜到了,嘿嘿。”
……
赵九凌在外书房处理完了公务,便回到后院里来,只是在经过照壁时,发现正要从侧门离去的金宝,不由扬声叫住他,“金宝,是你吗?”
金宝连忙回过头来,赶紧伏下身子,“小的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赵九凌走近他,“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回王爷的话,我家爷身上的伤还未好,差小的来这边请王姑娘再开些金创药拿回去给爷上药呢。”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子来,“就是这个,效果还满不错的。”
赵九凌问:“子昂的伤现在养得如何了?”
“有劳王爷挂怀,也托王爷的福,爷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金宝点头夸腰地说,自家主子与王爷私交不错,说出去也是有面子的,就连进了总督衙门,这里边的人见了自己也是礼遇有加的。
“这阵子一直忙着战事,还真的把子昂给忘了,究竟伤到哪了,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好转?”
“让王爷操心了。我家爷伤并不重,只是伤的部位有些……复杂,所以一时半刻也不易好转。不过有王姑娘上好的疗伤圣药,也差不多快拴俞了。”
金宝这么一说,赵九凌越发好奇,“子昂究竟伤到哪了?”
当金宝不好意思地说了受伤部位时,赵九凌也是一脸的啼笑皆非,“伤在这种地方,还真是……”忽然眸子一闪,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是谁给他拨的箭?”
在得知是锦绣本人后,赵九凌勃然大怒,“锦绣身边不是还是侍女以及弟子吗?怎么轮得到她给子昂拔箭?”
金宝一脸的尴尬,搔了搔了头,不好意思地道:“这个,当时,当时齐大夫他们都很忙,再则,王姑娘说了,在大夫眼里,病人不管伤在哪个部份,都是一样的……”
“那锦绣岂不是把子昂给看光了?”赵九凌很想如是说,但又说不出口,只是脸色很是难看。
第二日,傍晚时分,赵九凌再一次碰到一身便装的金宝,很是不悦,“你怎么又在这?”
金宝嘿嘿地笑了笑说:“爷身上受了伤,还没好呢,小的这是来向王姑娘要些药回去,想不到还真凑巧,又在这儿也碰到了王爷。”
赵九凌冷着脸道:“那些药军营里杨李二位太医那儿都有,为何不去找他们要?”
金宝张大眼,一脸的疑惑,“他们那儿也有吗?唉呀,刚开始小的并不知道呢。不过来都来了,总不能让爷白跑一趟吧?”
赵九凌下巴一抽,说:“子昂也来了?”
“是,是的。”怪了,怎么王爷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不是他眼花了?
“不是伤还未好,怎么又跑来了?”
“这个,这个,小的也不大清楚。”
“他现在在哪?”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