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还要去下北路军营吗?”悠然阁的暖阁内,冬暖坐到炕上,双手不空地挑针引钱。
“不去了。”
“中路军营也不去了吗?”
“我昨日里都开了两天的药。今天倒可以省些事。”锦绣双腿盘在炕上,面前放着张小炕桌,上边摆满了笔墨,正拿着笔给锦玉写信。
“王爷也还病着呢,您不过去吗?”
“有李太医在,不碍事的。”赵九凌的肺炎没有太过明显的好转,但也没有恶化,证明她的药还是起了作用,也就继续用原来的药。
“姑娘不过去也好,也算是避嫌吧。”冬暖一脸的心有余悸,“真没想到,那个青玉,居然手段这么毒辣。”玉莹的毒就是她下的!
锦绣叹道:“是呀,真是无法想像,她为了打压我,居然暗地里把王爷的药给换了,就只想着王爷病情没有好转,反而严重了,就坐实了我庸医之名。逼得我无法再继续留在宣府。”
冬暖一脸忿愤,“奴婢实在想不出,姑娘又没有得罪过她,为何要这般陷害姑娘?甚至拿王爷的性命开玩笑。”一经发现,这可是被杖毙的大罪呀。
锦绣冷笑,“她以为王爷只是普通的风寒,熬上一两日不会有事。”谁知赵九凌会病得这般严重,再来又逢靼鞑入侵,赵九凌不顾病体强自增兵急援让病情更加沉苛。她这才慌了,不敢再打药物的主意。但赵九凌是什么人物,虽然没能察觉她的私心,但那时候也已厌了她,虽然没有恪去她大丫头的位置,却把她打发去做针线,这是明显的警告,以及不再重要她的信号。
冬暖也跟着冷笑,“王爷病情越发加重,她心里也慌了。因为她是王爷的贴身通房大丫头,王爷若真有三长两短,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再来,她暗地里做的那腌赞事,玉莹却是知道了,她生怕玉莹嘴上不牢,把她暗地里在药物上打主意的事儿抖了出来,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干脆来个杀人灭口。”冬暖越说越气,“更可恨的,她居然还拉了卫氏垫背,那卫氏也是个拧不清的,居然被她挑唆成功,跑来姑娘您的院子里弄了夹竹桃给玉莹下了毒。若是玉莹真的中毒而亡,太医到时候查出了是姑娘院子里的夹竹桃,而青玉先前对姑娘不敬却是众人都瞧到的,到时候姑娘有千张嘴都说不清了。”
锦绣长长一叹一声,“她还是比较慎密了。玉莹若是真出了事,她只需把那盘子点心毁迹,就真的死无对症了。到时候再让她和卫氏一唱一和,就算大家找不到足够的证据,但怀疑肯定是有的。到时候,我才是有千张嘴都说不清了。只是她千算万算,没能算到玉莹因为王爷的病情心里担忧,没胃口,所以没有吃太多的点心,所以毒素并不强。再来,及时进行了催吐,李太医又及时给她喂了解毒丸,这才捡了一条命。”
冬暖这时候仍是心有余悸,“也幸好玉莹不贪嘴,也幸好姑娘运气好。哼,害人不成终害已。”
青玉因为陷害、嫁祸、侍候不力、私自拿主子性命开玩笑,又下毒害人,被震怒的赵九凌当场下令杖毙。卫氏因是共犯,也被下药赐死,身边的贴身心腹丫头全被杖毙。而玉莹,虽说也是受害者,但先前青玉暗地里在药物里做手脚,她却是知情不报,同样罪不吉恕,被赵九凌厌弃,贬成最末等丫头,去浣洗局做粗活去了。而与卫氏同处一个院落的柳姨娘,也被赵九凌骂了句“不中用”,被禁足在院子里,哪儿也不许出去。就因玉莹中毒一案,便失去了六条人命,连累了数名不等的下人。楚王好杀的名头倒是名副其实,也足可证明赵九凌这样的男人冷血无情到极致。玉莹再怎么说,也侍候了他几年,就那样被贬。
不过依赵九凌当时的反应,锦绣也觉得,这厮恼羞成怒的成份居多。
冬暖又说:“那该死的青玉,自己犯荤犯得着拉姑娘下水吗?什么因为王爷喜欢姑娘,所以心怀嫉妒这才挺而走险,说的好像姑娘是红颜祸水似的。”
冬暖这么一说,锦绣本就沉重的心情越发沉重了。
也就在昨日,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赵九凌对她有意思。
“王爷,您对王锦绣有着别样的心思,奴婢心里害怕呀。害怕王爷一旦有了王锦绣,奴婢就只能靠边站了。所以奴婢这才挺而走险。”
当时青玉的话一经喊出,在场的诸人全都石化。尤其是她,只觉啼笑皆非。她原本还斥责青玉“无稽之谈,一派胡言。”
谁知赵九凌那混蛋居然大言不惭地说:“你这贱婢,明明知道本王对锦绣的心思,居然还敢陷害嫁祸。真是死一万遍都不足以泄忿。”然后命人掌嘴二十,再拉出去杖毙。
当时锦绣就石化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急中生智,故作镇定地说:“王爷,这开玩笑也要有个度。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以后休要再提。”然后又恶狠狠地道,“青玉这个刁奴,我与她无冤无仇的,不但陷害我,这会子还故意败坏我的名声,实在太可恨了。”
最后又干笑两声,目光望向玉莹,紫苏,以及李太医等人,说:“今日之事,若传扬开去,对王爷名声可是不好,于我也是无益。所以,还望诸位嘴上积德,莫要传出去了。否则,锦绣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样的事儿,真的传扬开去,赵九凌只会落得个管教不力的名声,但青玉那诛心的话却会把她卷入惊滔骇浪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