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浩天已经从筱蓉那个故事中悟出什么来了,当晚回宫之后,就和云书岳两个计议了很久,最后决定告诉皇太后,让她老人家定夺。可皇太后只点点头却不发一言,说他乃一国之君,这点儿小事不必请示。
云浩天这才着手让云书岳从军中遴选一些少年,陪着他每日里打猎玩耍。有时候他会出城,把身边的人都支使开来,独自和云书岳他们在外头练功夫、较量。如此,已经一月有余了,他和那些少年也培养出了感情,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了。
但他每日里还会到妓院里来周旋一番,一来迷惑摄政王的眼睛,二来嘛,则是照顾云书岳,谁让这家伙头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关心呢。
云书岳听到家里给他定亲的信儿,不像是一般人那般高兴,只觉得异常地难过,眼睛瞥向屏风那边,心里好像有什么堵着,闷闷地说不出话来。
筱蓉就在屏风后头的软榻上养病,外间里几个人说的话她听得是一清二楚,云书岳家人虽然小声,可她也听见了。
只不过她没有什么感觉,人家堂堂的世子,到了年纪该定亲是很正常的事儿,这种豪门贵族的,自然娶的妻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像她这样的,这一生还不知道怎么度过呢,哪里会想那么长远?
云书岳一时没有了话,只觉得心口酸酸的,半天都定不下神来,不知道为何,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好像做了对不起筱蓉的事儿一样。
云浩天此时却是另一种心思,庆王既然给世子定的是兵部尚书家的大小姐,那也就意味着庆王在拉拢人心,或许。庆王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想通过联姻为自己争得一些什么。
他现在是风口浪尖上的人,谁家的女儿敢嫁给他?庆王这是退而求其次,定了世子的婚事,一来好遮盖外人眼,二来,也是为自己添一把子力。
云浩天已经有了成算,这个庆王,毕竟还是生姜老的辣啊,不动声色地就为自己拉起了人脉。省得摄政王到时候把自己给架空了。不过据他观察,云书岳似乎对那个小丫头上了心,也不知道他对这门亲事是否满意了。
这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等哪天他真的大权在握了,再。
庆王着人来告诉他们定亲的事儿,那他们就没有理由再在这青楼里待下去了。于是云浩天率先起身,拍了拍云书岳的肩头,轻声笑道:“老弟。恭喜啊,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我要到府上讨一杯喜酒喝!”
云书岳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恋恋不舍地望向屏风后头,那个小丫头是否心里会有他?听了这个信儿是否会难过?
云浩天一个劲儿地催促着他,他不得不抬起脚步。想要进去和筱蓉说几句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他还是跺跺脚,转身走了。
筱蓉只觉得心口有些发紧。说不出是何感觉来。她是个成年人,不会像那些青涩的少年一样,那么善于表露感情。可云书岳是自从爹娘死后,除了李氏和铁牛儿,第三个对她好的人。他走了,她总有一丝莫名的伤感。
春意还指望着今儿大展歌喉。拴住云浩天的心,可半途上就被搅黄了,一腔的心事都化作怨愤,她狠狠地剜向屏风后头的人儿。虽然她明知道这不关筱蓉的事儿,可没处撒气,她巴不得找一个软柿子捏。
把琵琶往桌上一撂,春意起身腾腾地就冲往屏风后头,倚在紫檀架子旁,春意嘴角上扬,冷嘲热讽的话就滔滔不绝:“你如今倒好,像个姑娘一样将养着,屋里的东西也不收拾,茶水也不端送,也不打量打量自己什么样子?”
自那日筱蓉被滚热的茶水烫了,脸上就一直红肿着,上面还起了一层细密的小水泡,看起来就像是癞蛤蟆皮一样,恐怖瘆人。
春意一看到那张脸,内心里就得意无比:叫你长得美,叫你还装狐媚子去勾引人!这张脸谁见了谁怕,以后想哭都没地儿哭去。
其实她哪里知道,筱蓉的脸不过是个假象。这是她费了好几日的功夫,特意做出来的脸皮贴上去的。上面几乎就和以前烫过的地方一模一样,真正的那张脸早就恢复如初了。
筱蓉静静地听着春意的话,心里明白她已经恨上了她,也不像以前那样亲热,只冷冷地回道:“春意姑娘,我这么养着,是芳姐的意思。春意姑娘不是特意让我搬过来的吗?难道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事到如今,她和春意之间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既然人家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春意是个被嫉妒烧糊涂了的人,她犯不着和她计较,只是她步步紧逼,让她也不得不出狠招儿,不然,等死的只能是她。
望着那张小脸上挂着的冷笑,春意就觉得吃了苍蝇一般恶心,恨不得上前一把揪住筱蓉的头发,把她狠狠地往墙上撞去。筱蓉这分明是以势压人了,搬出芳姐来,她就不信,万一那两个年轻公子再也不来了,芳姐还会这般看顾她?到时候,就看她的了。
她得意地笑着退出去,不再理会筱蓉。而筱蓉,早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唇畔的冷意不由得更浓了。
过了两天,云浩天和云书岳果然没有在这里路过面,两个人就如同这空气一样在人间蒸发了。春意的一颗心就像是猫爪挠过一样,没抓没落的,站立不安。
好不容易来了两位贵客,才让芳姐高看了她一眼,这无声无息地就不见人影了,这让她一颗孤傲的心往哪里放呢?
第三天一大早,她实在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