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调停,在李璟看来,那不过是青州方面对登州这边既有事实的一个事后承认罢了。不过为了表示他们的威严,也为了防止事态的继续扩大,战火把他们也最终卷进去,所以才派人前来调停。
码头上的众官迎接,也间接的说明了李璟这一次确实打的很好,不但打痛了封彰,也打出了他李璟的威名。连堂堂节度行军司马以及登州的文武高官尽皆到齐。
掌握了这次调停的基本底线之后,李璟心中大定。开始故意表现出嚣张和狂妄的一面,他知道现在他有资本嚣张和狂妄,越是如此,接下来的调停中也便能站在更高的位置,取得更好的成果。
调停会议并没有在登州刺史府,而是选在了做为见证人的昭王的丹崖别墅之中。虽然这别墅位于登州山城范围之内,不过李璟现在身边有一百最精锐的护卫在身边,且崔芸卿和宋温、李汭、王敬文,王进等登州各营的主将前去,李璟并不用担心王进敢玩火。
进入别墅厅中,封彰也终于‘醒’了过来。刚一落座,李璟便恶人先靠状,率先发拿,先声夺人。
“今日诸公都在,更有恩师亲自从青州前来,职下在此恳请诸公为职下主持公道。”李璟不等封彰开口,抢先一步大声道,面上装作十分委曲的道:“诸公有所不知,自从职下受任沙门镇将上任之后,封彰就一直对职下存有偏见。职下上任之初,第一件事就是前去大谢砦拜见他,可他明明在城中却故意避而不见。我沙门镇打上去的请粮请军械的折子他也全都置之不理,到现在,大谢砦也没有给我们拔过一分钱粮军饷,上次还是宋刺史作主,他才勉强拔了三百套破烂军械。”
“这还不算什么。”李璟大把诉苦,“更可恼的是,封彰居然勾结海贼独眼蛟引其突袭攻打我沙门镇。幸得我镇军士及镇中子弟们拼命抵抗,保卫家园,最终以战死镇兵和子弟六百余人的惨重代价歼灭来敌。从始至终,距离我沙门不过数里距离的大谢砦始终未曾发一兵一卒支援,直到第二天午后才在宋刺史的催促下迟迟而来。”
“更加让我等愤怒的是,在我镇终于找到独眼蛟之余孽,本将亲自向封彰请兵剿匪之时,他不但不出一兵一卒。反而在我军前去巢贼之时,暗中派舰队偷袭我军。又赖全军将士奋死拼命,再加上封彰派出那个无用的纨绔侄子胡乱指挥,我军才终于击败了其舰队。不料我军刚一返回沙门,还没有找诸公主持公理,封彰便又急不可耐的率全部兵马攻击我岛。”
“诸位上官,如果不是我李璟还自问有些本事,又有麾下诸弟兄和镇中子弟命。换了其它人,只怕早已经被封彰给谋害了。今日诸公俱在,李璟只求诸公给我一个公道,让我镇被封彰害死的那上千的子弟得以瞑目。如若不然,职下就是拼的一死,也要带镇上弟兄们彻底平了大谢砦,斩杀封彰老贼以告慰死去弟兄们的英灵!”
这番话说的是义愤填膺,差点就要声泪俱下,闻听之人,都不免感叹,先不论事实真相,首先李璟这语气表情就做的真的很到位。上面坐着的崔芸卿都不由惊叹,对着李璟微微而笑,抚着三绺长须十分满意。李璟一上来就先声夺人,说出这般话来,那接下来的事情都要好办多了。
封彰又急又怒,几次想要插话,都被王敬文给制止了。今天这么多上官在场,封彰如果强行插话,只会给众人留下一个更不好的印象。
眼看李璟终于把话说完,封彰愤怒而起,一张脸都给胀红了,胸膛起伏,浑身颤抖。他在登州过去那般威风,十年来何曾受过如此大辱。现在临到老了,脸面却全给丢尽了。
“胡说,颠倒黑白,歪曲是非。本官何曾勾结过海贼偷袭于你?”
李璟立即反驳:“那独眼蛟远在辽东都里镇,我刚一上任,他就千里迢迢前来突袭于我。我与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更何况,这一路而来,海贼连结你辖下之五堡七戍三十余个岛屿,如果不是你的引路放行,他们怎么可能一路悄无声息能突袭沙门岛?要知道,沙门镇可是被大谢岛三面包围,不是你指引,怎么可能进的了塘湾港口?”
封彰气急,他明知勾结海贼的人是王进,可这样的场合怎么能说的出来。事实正是因为他知道王进勾结海贼来打李璟,所以才对海贼一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好了,李璟不提王进,却把这责任一股脑的推到了他的身上,他真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怎么,说不出来了吧。还有你说你没有派舰队偷袭我,那我再问你,为何我们剿灭海贼归来正准备返回时,你的舰队为何与独眼蛟的船队联合在一起,而且还突然出现在铁山港,将我的十几条船烧毁?要不是我们冒死拼杀,今日岂有机会在这里将这些禀明诸公作主?”
“这是你故意布下的圈套,你勾结海贼镇东海,故意引诱我军。”封彰大怒。
“如果你不偷袭我,我就算多做了些防备,那又怎么可能套的住你?别自己勾结海贼,就说我也勾结海贼。我有人证物证,那一战,俘虏了你指挥偷袭于我的令侄和你麾下数名校尉,另外还有和你们勾结一起的海贼俘虏。难道,这些你也能抵赖掉?”说着,李璟让李维将带来的封明与吴迁、张烈还有郑么等人的供状呈了上来,上面还全都有他们的签字画押和红手印。
看到这些铁证,崔芸卿更加放心,事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