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几年前,张远还会去蓝田县去迎接一下卓王孙。
可现如今现实与身份的种种枷锁,使得他不能够在大众的面前做出有**份的事情。
刘彻可能刚好寻思抓不到张远的瑕疵,张远不会傻傻的直接撞到枪口上。
卓王孙眼下也不会有当初看待张远的心态。
二人的身份地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论社会地位来讲,列侯的地位跟商贾之间的差距远要比奴仆跟商贾的距离大的多。
卓王孙仅仅在蓝田县待了一夜,第二天就动身前往长安城。
张远跟卓王孙的心情是同样忐忑的。
卓王孙忐忑在以前对张远的态度,而张远则忐忑在自己把人家女儿给拐跑了。
“你父亲还有多久才能到长安?”
不能去城门口迎接,张远能做的自然就是在新安侯府安静等待。
“估计下午才会到吧,父亲年龄大了一路要乘坐马车过来,速度自然会慢一些。”
卓文君的心情也略微有些紧张,不过看到张远更加紧张,她的情绪也缓下来一些。
“哦哦,那还好。
让庖厨多做些菜肴,无盐朗不是把做甜点的庖厨也送来了么。
那个庖厨做的甜点我尝过,甚是不错,也可以让他多准备一些。”
“小清在庖厨之地盯着呢,这些事情不用我们操心,下面的人会办好的。”
张远回眸看了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温柔,捏了捏卓文君的手心轻声询问道。
“你父亲是否有过对我的不满?”
“有是有的,但你尽可放心,现在父亲他可不敢表露出来。”
卓文君轻笑一声,想到这些年来巨大的变化,心里面的紧张算是彻底消散了。
现在的张远已经算的上是大汉最好的夫婿。
即便是公主嫁到新安侯府来,也不能说拿张远怎么样,二人只能够平等待之。
好比平阳公主嫁给卫青之后二人相敬如宾一般。
做臣子功劳离功高盖主只差一步的时候,娶个公主即便是长公主也不会说有多么的与有荣焉。
再者说那个主子是刘彻,要真的想功高盖主那得积累多么大的功劳才行。
“那就好,我还真怕你父亲会给我些颜色看看。
这下我可就不担心了,等他来了你可得站在我这一边。”
“那是自然。”
这样的时光过的总是很快。
卓王孙的马车行驶到了新安侯府的大门口。
后面还跟了两大辆装满礼品的板车,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搬家呢。
到这份上,张远肯定是要到门口相迎的。
在自己家,天王老子都管不到自己的头上来。
“小人拜见新安侯。”
卓王孙相隔十数年再次见到张远,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一个人从二十岁到三十岁的时候算是面容变化最小的时候。
再者说他自己的女儿扶着张远的手臂走出来,这个男人还能是谁。
张远见到卓王孙鞠躬,立马加快了脚步上前把卓王孙扶了起来。
“丈人无需对小婿施礼,里面准备好了为丈人接风洗尘的宴席,咱们进去再说吧。”
(对妻子父亲的称呼开始称呼丈人是从汉朝开始的,这是匈奴人那边的习惯,汉与匈奴和亲之后,双方交流的文书匈奴人习惯把汉朝皇帝称呼为丈人,在这之前丈人只是年长的老人指男性,丈母指年长的女性。)
卓王孙听到张远的称呼,瞳孔之中满是惊讶,他是知道卓文君是没有入张远的家谱的。
可怜的张远到现在家谱都还是一个人,户籍则跟家谱不同,户籍是要把家里面的奴仆全都写上去的。
一边的卓文君脸上也都是惊喜,仅仅是一个称呼跟一个自称,就让卓文君对张远的情意更上一层。
“好好好,我们进去再好好聊聊。”
车上装的礼品自然是交给下人处理,张远跟卓文君则领着卓王孙走了进过什么话,脸上的笑意却是掩藏不住的。
她自打认定了自己是张家人后便明白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事情。
出嫁的女子大多都是要为夫婿一家作考虑,并且是要跟自己的娘家拉开关系的。
不然也不会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样的说法。
“丈人,您初到长安,原本说是应该让您先歇息一番。
可想到您正午时分还在赶路,我们还是入席吃饱喝足后再行歇息。”
张远把卓王孙带到位置上,然后自己回到了主位上坐着,卓文君则在卓王孙对面坐下。
“侯爷客气了,老朽能得到侯爷如此款待,已经很感激了。”
卓王孙举起酒樽对着张远一敬然后便一饮而尽。
“丈人还是称呼我为阿远便是,文君平时也是如此称呼。
我们是一家人,无需那么多礼数,再说这是在家里也不是在旁处。”
“好好好,那老朽继续叫你阿远了。”
转变一下称呼,就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也能使原本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缓和下来。
“丈人此次来长安,蜀郡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么?”
张远也不想聊这些事情,但二者之间貌似也就这一点共同语言了。
“嗯嗯,按照你说的已经把家族的产业全部变卖了。
家财一部分移到了蓝田县,一部分还在路上,钱币已经全部熔铸成铜锭大概有千万余斤,金二十万。”
(西汉一斤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的半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