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到时试试。”张忠良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
有他的,史源对书铺很放心,亲自呆在书铺的时间并不多。而客人一天最多也就十几、二十个。史源不在、又没客人的时候,张忠良的时间是可以支配的,写写小说完全不成问题。
这时史源拿了个布包走了进来。
他把布包里的铜钱倒在桌上,对陆方谕道:“五贯钱,你数数。”
一贯未校对的存稿就是一千枚铜钱,五贯就是五千枚。虽然史源拿出来的钱都是用绳子都串好的,一千枚一串,但五千枚铜钱堆在一起,视觉冲突力还是很大的,而且一看就知道很沉重。
“这……”陆方谕看着这一大堆铜钱,十分为难,“这么多钱,我不好拿去学堂。”
史源自然知道陆方谕不好带这么多钱,他也是有准备的。
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币,道:“钞子兑换铜钱和银两的数目不一,不够保值,不过是朝庭发行的,有一定保障;昌隆钱庄的银票,兑换信誉倒一直不错,一贯钱票随时可兑换一千枚铜钱,不过终是私人开的钱庄,有一定的风险。你看看你要哪一种货币?”
陆方谕熟知历史,知道唐宋都缺金银铜这些硬通币,所以宋元都发明了纸币,在元朝和明朝前期还强制行实行,不过由于朝庭随意印制纸币而导致其贬值,人们还是认可白银铜等硬通币。元朝甚至因为随意印制纸币引起经济恶性循环,加速了它的灭亡。
一直到十六世纪新航线开通,明朝用茶叶与瓷器与欧洲各国交易,得到了大量白银,白银这才成为了人们常用的货币。
他犹豫了片刻,伸手将昌隆银庄的银票拿到了手里。
那几斤重的铜钱他肯定是不能要的,实在不是方便。朝庭发的钞子不保值,谁知道过段时间去兑换的时候,能兑换到多少枚铜钱。昌隆钱庄虽是私人开的钱庄,信誉度让人怀疑。但既然史源都用它的银票,想来短时间内不会倒闭。
反正陆方谕手头的这点钱,很快就会用出去。
他既想参加科举考试,即便不在姚家私塾念书,也是要去别的学堂的。去学堂就得交束脩。这银票估计放在他手头还没捂热,就要被送出去了。
史源给的银票一共五张,一张可兑换一贯钱。用起来倒也方便。
收好银票,陆方谕就站起来作揖告辞:“史爷,张叔,多谢。那我先回去了。”
“赶紧去吧。”
陆方谕离开书铺,往回走的时候,脚步有些迟疑。
姚家学堂想来是不能再呆了。载德书院既是县里最好的书院,招生必然十分严格,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以他现在的情况,他还真没信心能考进载德书院。
如果进不了,那还能去哪儿呢?
想到这里,他有些茫然。
“方谕,你愣在这儿干嘛?赶紧回学堂,要上课了。”陆明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陆方谕闻声看去,就看到陆明观站在远处,似乎还在喘着粗气。
他赶紧快跑了几步,跑到陆明观跟前。
“走了,赶紧。”陆明观抹了额上一把汗,转身朝姚家走去,步履匆忙。
陆方谕内心感动,问道:“明观叔,你刚才是出来找我的?”
陆明观瞪他一眼:“不找你找谁?眼看着到时辰了,你还没回来,我能不着急?往时也没见你这么不着调,上学都敢迟到!”
尤其今早上还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就唯恐姚先生对陆方谕不满。到时候私塾里不收他,那岂不是糟。
陆方谕心里暖暖的,跟在陆明观身后进了学堂。
过了影壁,他跟陆明观一左一右地分开,各自绕过回廊进了教舍。
可等陆方谕在座位上坐下,不经意间朝外面看时,就见陆明观跟着老姚秀才从甲班出来,还扭过脸来朝这边看了一眼,满脸满眼都是忧色。老姚秀才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赶紧低下头去,跟在老姚秀才身后,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影壁处。
陆方谕见此情景,略一思忖,就猜到老姚秀才可能是去陆家庄了。否则,不会只带着陆明观出门。
想到这里,他不但没有失落,心绪反倒是一松,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他低下头去,专心看起书来。
老姚秀才去找陆义林,凭陆义林那护犊子的性子,绝不叫陆方谕传出坏名声。只要不影响名声,这事于他而言反倒是好事。
不管能不能进载德书院都不打紧。不去书院,他就在家里自学。以他的记忆力和上辈子的学识、成年人的理解能力,再去史源的书铺里蹭点书看,相信很快他就能把四书五经囫囵啃下来。过个半年,考个载德书院应该没问题。
到时候进了书院,把他自学时弄不明白的地方找先生问一问,再重新将四书五经通读一遍,刷一刷往年的考题,到明年,他应该就能下场一试了。
照着往常惯例,小姚秀才除了上午那一节课,其他时候都在后院里专心念书,是不会往前面来的。可今天老姚秀才出去,小姚秀才还是出来转了一圈,先进甲班去看了看,又到乙班来瞅了瞅。
乙班的学生都老老实实坐着,在姚家书僮的监视下抄书写作业,唯有陆方谕老神在在的看着书。小姚秀才见状,也没说什么,转身又出去了。
不过未时,学堂就放学了。十二叔早已赶着车等在学堂门口。
“明观叔呢?”陆方博没看到陆明观,不由问道。
陆鸿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