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家里就是做锁匠的……”
严良一娓娓道来:
“我爷爷把手艺传给了我父亲,到我记事的时候,家里已经是个有点规模的的开锁公司了,所以我从小就接触各种各样的锁具,耳濡目染,慢慢的也就精通了各种各样的开锁技巧。”
说到这里,严良一看着我,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
“志杰兄弟,不是我跟你吹嘘,就那时候,市面上任何锁具,在我手里就没有打不开的,那个时候,我只有十六岁。”
“怪不得严老哥开锁的手艺这么厉害。”
我不禁感叹道。
严良一笑着摆了摆手,接着说道:
“再后来,市面上就开始出现了各种各样更加精密的指纹锁,比之前传统的指纹锁复杂得多,里面几乎是全靠一个芯片,至于锁芯,完全是由那芯片才能控制,锁体更是达到了空前密封程度,任何外力或者巧劲都难以破解,再之后便是瞳孔识别锁的普及,这么跟你说吧,以前只有在电影里能看到的,或者是特定单位才会用到的锁,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完全普及开来的。”
从严良一脸上的神情,我能感受到那个时候他的无奈。
确实如此,从我记事开始这二十多年里,科技突飞猛进,很多老一辈的手艺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吃了一辈子饭的手艺,变得一文不值。
“公司里除了买卖新锁,没有任何的赚钱渠道,最多的时候记得家里有六七个业务员四处跑业务推销锁具,再之后,锁具的厂家为了自己产品的安全,把代理权全部收了回去,不再经过分销商出售。不到五年的光景,开锁公司在我父亲手里,愣是又变回了一个小小的修锁铺子,我们也只能依靠一些还用着老式锁具的客户维持家里的开支,仗着锁铺是我爷爷留下的老房子,没有房租的负担,勉强维持着。因为生意冷清得很,我父亲也就很少来店里,平时都是出去开网约车赚点钱,每天就是我看着铺子。”
说到这里,严良一坐了起来,没等我接茬,他脸上的无奈就自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兴奋:
“有一天,店里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衣着考究,我一看来生意了,赶紧上前迎着。那个大个子的小伙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我一看看过去就知道那根本就不是现代的东西。木盒一侧是一把纯金的锁,那锁舌更是三个插头锁向中间的,哦对了,就像那个奔驰车标,就那种形状。”
说着严良一得手不断地比划着形状,看到我不断点头表示了解才继续往下讲起来:
“钥匙孔是个圆柱形,没有任何异形凹槽,就是个直直的圆柱,可以说得上是巧夺天工,那个年纪大看起来像是个大老板,他问我,这个能开吗?我没敢直接答应,只是让他们进屋坐下说话,我先试试再说。”
“你打开了?”
严良一连说带比划,讲的很是生动,我也是听得入迷,好奇的问着。
“恩,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把锁打开了,仅仅是那把锁中间的直径不过四毫米的圆形钥匙槽,槽孔里面的内壁上,有整整十八个小孔,我弯了二十多根细钢丝,挨个搭配着按压反复的尝试,说起来那种搭配模式可能会出现的组合都能有上万种。”
严良一越说越兴奋,我也被彻底的带入了他的回忆中。
“我也是运气比较好,一个多小时就给打开了。打开以后我就随手打开盒子,刚掀开一条缝,那老板赶忙用手扶住盒盖,说了句‘手艺不错,辛苦了兄弟’就把盒子收进了包里,后面的大个子拿出一万块钱拍在了我手上,俩人就转身走了。”
听到这里,我的关注点到了盒子里的东西上,这么听得我干着急,更加不敢打断。
“那个老板临走的时候还说以后再有这种事还会来麻烦我,送他们出门我回到店里,我看着那一万块钱,这一个小时,赶上了我这个小店三个多月的进项了。”
严良一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接着说道:
“再后来,我就天天在店里坐着等他们,差不多在后来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又来过两次,每次来都是拿着奇形怪状的锁让我开,每次开完以后都会给我留下一万块钱。其实我每次都很好奇想问问他们在哪里搞到的这种奇怪的锁,但是都憋住了,锁里挡着的东西从来都没给我看过,那时候我就估摸着,要么是东西见不得光,要么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万一再给他们问跑了,这一万也赚不到了。”
我拿起电水壶接满水烧上,严良一的话到这里停下了,我赶紧再次坐到床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直到后来,差不多十六七年前,应该是八月份吧,天很热,他俩又来了,这次他俩没带锁来,进了店看到我在就直接坐了下来,那老板跟我说:‘小兄弟,这次有把锁,得跟着我去开,你看方便么?’我当时一听就觉得有蹊跷,这活儿肯定没那么简单,不过我也是实在缺钱,赶紧就跟他说:‘行是行,不过工钱得高一些。’那年长得一听,笑着说:‘十万。’我当时都傻了,啥锁开一下要十万啊?”
这些事儿严良一应该没跟任何人讲过,兴奋地沉浸在回忆里。
“你猜他怎么着?”
严良一眯眼看着我,卖起了关子。
我愣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这往哪猜去……
“那个大个子小伙从包里给我拿出了大信封,我接过来打开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