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印泥呢傻子!
“我来……”。
阿圆的声音有些轻飘。
宋好好被丫鬟接过去了,她随手从袖筒里抽出一把薄薄的刀片,软软的绸布刀鞘飘到地上。
终归是结束一场纠缠了八年的婚姻生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刀片在夕阳下一闪,郡主的左手食指就鲜艳了起来,白承光被抻开的手掌心,一滴一滴,汇聚出一片红色的小湖。
许许多多的画面,在阿圆眼前晃过。
初来时那个憨厚的汉子,那一群瘦的皮包着骨头的弟弟妹妹……
深夜点燃“嘎石灯”做竹签串糖葫芦,白承光汗湿脊背学做拉面……
“迷糊阵”的老宅子里面的大浴桶,虎背熊腰的壮硕男人只会这一种哄劝媳妇的手段……
在马王爷的蛊惑下毅然从军,就此结束了庄户人夫妻之间最温馨最平凡的和乐生活……
然后,就有了纠葛,就有了穿越千难万阻逐步爬升的历程,很多人艳羡阿圆一跃荣升郡主,丈夫也成了英雄盖世的大将军,三个孩子聪颖灵透……
却再也没有往日贫寒日子里的热切期盼,简单相守……
其实,阿圆早知道,婚姻的保持是需要忍耐的。
无论最终是否能够白头偕老,都要时时刻刻面临各种考验,一路之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上许许多多、或大或小、或长或短的芒刺,端看你的承受程度和极限在哪里。
有时候,欢愉可以消融掉一部分芒刺,越是来自心灵深处的对彼此的欢愉,作用就越大。
可是,如果一段婚姻,一路之上追加的芒刺太多太频繁,又没有及时的欢愉可以抵消,谁能受得了满身芒刺的过日子?
“够了!郡主!快包扎起来……”,“煞星”要哭了,摁个手印而已,为什么要从郡主自己手上取血啊?这不是现成的放着个负心的汉子吗?
阿圆把左手递给哭的稀里哗啦的丫鬟包扎,右手的食指点向白承光的手心,鲜红的血液保质期是很短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紫红色……
她很认真的,在两张“和离书”上都加盖了自己的手印,然后,帮着白承光的另一只手,做了同样的程序。
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两张“和离书”,鲜艳的手印就像初春盛开的花朵,只是,白承光平伸着的手掌心中的红色湖泊,已经干涸成紫黑的沼泽……
马车,行李衣物,一百两银子,就是郡主府对白将军最后的交代了,三木自愿去祁阳护送,因为,他还有很多抱怨的话没来得及讲清楚呢,心里终究是意难平。
一只白鸽,扑打着翅膀远去了,孩子们虽然年纪还小,也有知道父母之间矛盾与结局的权力,只是不知道,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的小子们,会怎么看待父母之间这样突然突兀的“和离”事件呢?
这份被白承光在无知状态下摁下手印的“和离书”,会被他承认吗?作为一名有职务在身的“将军”,给母送葬也算合情合理,但是,在驻地之外奔波了几个月,没跟皇帝打声招呼,这罪过可大可小,牵扯上投敌卖国都有可能,皇帝会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朱阳的动静,皇帝都了如指掌,祁阳那地儿,还有他的位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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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舒服多了,争取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