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十年的陷害,到六年前的两家灭门,最终在一夜之间平反,云轻梦想这般轻易也许本就是皇帝多年来心底里最大的疑惑,只是没有人说自己也就不愿意面对,现在被挑出来反而顺水乘舟解开多年的疑惑。莫柳两家的悲剧在后宫中被牵连,赫连城那个出尘男子,以决绝的姿态告诉世人他的态度,他不原谅。
不原谅那个与他母后恩爱两不疑,在他幼时也曾是慈父般抱过他,带他骑马射箭、启蒙国学。他决绝的放下那个羁绊多年的太子之位,没有人知道甚至理解为什么,可是偏偏又没有人能说什么。
此时的云轻梦既没时间去看看莫氏姐妹脚上的伤势,也没时间去看赫连城的病顺带安慰安慰他,更没时间去找柳依依聊聊人生开解一下多年积怨。正扒在皇贵妃屋顶的云轻梦此时只能告诉自己,多年夙愿已清,该是他们浴火重生之时。
一同的还有沐灵和云皓阳,兄妹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屋顶上晾着。不一会儿,宴会上的那道明亮色的黄色身影再次过来。
皇贵妃依旧保持自己的仪态,进行了简洁的梳洗。即便如此,也看不出有过多的凌乱。
“见过皇上。”
赫连郜不曾回应她行礼,而是直接坐上主位上去,神色有些隐晦难测。
“什么?她当年待你不好吗?”
皇贵妃脸上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皇帝会有如此一问。转瞬之间,神色就变得有些回忆了。
“她待人是极好的,完全就不像是后宫之人一般。”
皇贵妃抬起头看向皇帝,眼里蓄满泪水。“可是凭什么,明明都是后宫妃子。她什么都不需要努力就被皇上放在心尖尖上,被保护得完全不受后宫污染。我们的存在就像是皇上不愿前朝的牵制会把问题引到皇后身上的替死鬼。”
眼里满满的爱意和不舍看向赫连郜,“可是后宫之中谁比臣妾爱您,怎么可以容许有人这般占据您的心,而且那个人不是臣妾。”
“您是想把这件事都怪到臣妾身上吗?若是这般您会高兴一些的话,臣妾也不害怕多担这个恶名了。”
赫连郜脸色铁青,想起那个女子的身影,眼底心底满是疼痛,隐忍着怒火问道。
“难道你还觉得不应该怪你?”
皇贵妃抬起头,凄美一笑。“其实最错的便是皇上才是,您既不爱臣妾,为何还要臣妾入宫,看着寂寞的宫墙寥寥一夜。陛下您把她接到皇宫,给予最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利,你却没有给她保命的能力。”
“您口口声声说爱她,最后在一场陷害里就失去了对她是您救命恩人的护身符,甚至是只是最后冤枉她让她含冤而死。您不给她保命的能力,却在最需要您的时候抛弃她、怀疑她。陛下,您认为该怪谁呢。”
皇贵妃的话就像是冰冷无情的刀剑插入赫连郜内心,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自受。赫连郜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怎么样,右手颤抖的指着皇贵妃。
“所以你就这般陷害她吗?给城儿下毒。”
“啧,城儿?这些年陛下您可都是看都不想看上一眼的。”
皇贵妃不愧是这么多年待在赫连郜身边最长时间的人,句句直击要害。
赫连郜站起身来,拂了拂袖,怒气冲冲的走了,只留下一句话。
“皇贵妃无才无德,陷害先皇后,毒害太子,罢其皇贵妃之位,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踏出半步。”
“呵。”皇贵妃不甚在乎的仰头一笑,眼底的轻蔑丝毫不带掩盖。“自古君王多薄情。”
原来只是为了泄恨随意一说的话,却让屋顶上的三人都陷入沉思。是啊,自古君王多薄情。
随着赫连郜的离开,皇贵妃也开始满满平静下来,往日喧闹欢快的宫殿此时也悄然无声,人走茶凉。
三人静静地藏匿在屋顶,与黑夜融为一体。画面仿若静止一般,屋顶三人纹丝不动,屋内之人宛若雕塑。
子时将至,三人对视一眼,齐身闪下屋顶,身似鬼魅的隐于暗处的窗户下。
一道黑影避开重重守卫轻而易举的潜入皇贵妃宫内,宫里悄无人迹,树倒猴孙散,黑衣人如入无人之境。
“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果然难怪当年会输给她。”
皇贵妃显然对来人很是熟悉,黑衣人所说的话丝毫惊不起她的丝毫波澜。平静的双眸让此时已经有些衣衫凌乱的她多了一抹淡然,“我是赢不了她,但她到底死了,儿子也半生不死了。而我,风光十余年,孩子健康的长大,以后北冰也在他的脚下。你呢,却永远只能生存在阴暗的角落里,永无见光之日。”
黑衣人外穿斗篷,把脸遮盖在阴影下,三人无法辨别他的情绪,但是隐忍的声线不难听出,他动怒了。
“我能让你赢,也能让你儿子输。别忘了,那毒是谁给你的。”
“是你给的不错。”可惜皇贵妃到底是纵横后宫多年的头一把手,里面的弯弯绕绕不会比别人少。“可你不敢,赫连城的能力可不止如此。若是那身子好了,知晓自己多年毒痛、当年皇后的死皆是拜你所赐。你觉得,你还会轻松吗?还是觉得还能掌控得住他?”
黑衣人身影移动,斗篷下摆飞扬,一只白皙明亮的手一把扼制住皇贵妃的咽喉。皇贵妃苍白的小脸忽而满满涨红,然后发绀。云轻梦捏紧玉笛,正想出手之时。
“张婉儿,要不是杀了你麻烦,你以为你还有命在这儿跟我呛声?”
说罢,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