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宜脸色不断变幻,临河失守,若是就此败退往西海,即便韩遂感念往日功劳不杀自己,但自己韩遂部下第一大将的地位定然是保不住了。
见伍习高顺率大军左右冲杀,大有合围自家部众之势,而主将成宜却迟迟不肯下令撤退,伏公不由得心中焦急,再次朝成宜抱拳道:“将军,敌军势大,如若再不撤退,一旦敌军形成合围之势,只恐吾等便难以突出重围了。”
望着不断被压缩的阵地,以及那些四散奔逃的士卒,成宜暗叹一声,退往西海虽会受到韩遂责罚,但好歹能保住性命,若是在此领着这些毫无斗志的将士与李炎部众死战,那便真的是要全军覆灭,必死无疑了。
“全军随吾撤往西海,请求主公发兵扫灭敌兵!”成宜高喝一声,便率先调转马头朝西北方向奔去。
成宜部众闻言,那还有半点与高顺伍习对战的心思,纷纷转身跟上成宜步伐,往西北逃奔。
见成宜领军逃窜,伍习一挥手中缳首刀高声道:“诸君,杀贼建功,便在今日,全军将士随吾杀!”
“杀!”近万将士听闻伍习军令之后,纷纷大喝出声,用力一夹马腹,跟随伍习身后直朝奔逃的成宜部众追杀上去。
夜黑风高,成宜领军亡命奔逃,不时有疾驰的战马看不清夜路失了前蹄,将背上将士摔落马下。
这些摔下马背的将士不待爬起身来,便被后面蜂拥而来的骑兵踩得粉身碎骨。
又有不少成宜部众早先被伍习领人抢了战马,这些徒步逃窜的士卒哪能跟得上成宜步伐,只能沦为近万征西军的刀下亡魂。
一番追亡逐北之下,天已微微放亮,跟随成宜一路逃奔的七八千部众也仅只剩下不到三千。
“报!”
一员斥候疾驰而来,见到韩遂,急忙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喘着粗气道:“禀主公,成将军领兵马正奔昭武而来……”
“嗯,成宜倒还不错,本将正待天明派人前往临河让其领军前来酒泉汇合,他倒是主动来了,如此正好夺取酒泉敦煌两郡,阻挡李炎小儿。”韩遂闻言脸色好了不少,微微点点道。
听闻韩遂如此说,这名前来禀报的斥候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不过是喘了口气,自家主公竟以为是成将军领兵来支援了,若是主公得知真相,自己项上人头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主……主公,成将军领三千骑兵正往昭武奔逃,其后……其后有近万李炎部众追击。”这名斥候虽然悔恨自己方才喘息断了话语,引得韩遂误会,但若是隐瞒谎报军情,那便会死得更惨,也只得硬着头朝韩遂禀报。
“你说什么?成宜为李炎部将追杀,仅只领三千兵马逃奔昭武,你可曾探查清楚了?”韩遂闻言,上前一把揪住这名斥候衣衫,冷声问道。
“禀……禀主公,属下所言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虚言,属下甘愿受罚。”
韩遂闻言,一把将抓着的斥候推搡开,脸色阴晴不定,半响无语。
“全军听令,速速整装随吾前往氐池。”愣神片刻之后韩遂面无表情的高声喝令道。
“主公,成将军受李炎部将追击,吾等……”一员副将听闻韩遂要前往氐池而非出兵救援成宜,不由开口道。
韩遂闻言,冷冷望了出言的副将一眼:“吾予成宜两万将士,他尚且守不住临河,以至于吾等如今两面受敌,成宜死不足惜。”
众将闻言心中一禀,再无人敢出言,纷纷忙着收拾,准备随韩遂南下氐池。
西海城中,天尚未亮,李炎便召集起一万五千骑兵,领着徐晃李利李堪一众部将直奔酒泉郡而来。
却说韩遂部下一万多骑兵,由于缺少军粮,昨夜韩遂采纳成英公意见,下令宰杀战马分食全军,以至于如今军中将士不少人无马可骑。
望着那些因无战马而焦躁不安的将士,韩遂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最终轻叹了口气:“无马者两人共骑,全军随吾出发!”
“驾!驾!”
随着韩遂的一声令下,万余将士紧随韩遂身后,策马朝氐池奔去。
韩遂败退西海,粮草尽失,将士倒是宰杀战马填饱了肚子,可数千战马却饿了一天一夜,此时这些战马都有些有气无力,那些驮着两个士卒的战马更是脚步虚浮,几欲摔倒。
此时天色已亮,成宜率领的骑兵速度提升了不少,拼命朝昭武城赶去。
“哼!某家到要看你能逃到几时。”伍习冷哼一声,依旧领着大军锲而不舍的朝成宜追杀。
“启禀将军,昭武南城有上万骑兵奔出,打的乃是主公旗号。”成宜一名亲卫有些兴奋的朝成宜抱拳道。
韩遂虽刚一接到斥候禀报便果断下令全军起行赶往氐池,但奈何战马饥饿乏力,行军速度缓慢,却恰好被快要赶到昭武的成宜亲卫探了个正着。
成宜听闻亲信禀报,当即大喜,高声道:“诸君,天不绝吾等,主公已领大军出城支援,待吾等与主公合军一处,定能尽灭李炎部众,全军随吾往西疾行。”
跟随成宜亡命奔逃的残兵败将听闻韩遂来援,精神为之一振,纷纷催动战马转头往西边奔驰。
“禀主公,成将军已引兵马转向朝吾等奔来。”一员斥候朝韩遂抱拳道。
韩遂闻言气得想骂娘,自己如避瘟神般的火急火燎下令全军南下氐池,不正是为了避开成宜连同其身后追兵么,可如今到好,成宜直接领军朝自己来了。
按照如今兵马的行进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