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海勒就把哈维请了过来。哈维多日失眠,已经瘦了整整一圈儿,两个眼窝儿也黑得像涂了碳,是被仆从用床板抬过来的。
“海勒牧师,”哈维已经知道是江北要治疗自己,对这种苦行僧多少有些不信任,有气无力地说,“我觉得还是你的治疗办法有效,不如再试试。”
江北气得险些乐出来,还敢瞧不起他,今天非把你折腾舒服了不可,以退为进道,“我本来有绝对能治好哈维的法子,但既然军士长不信任我,也就算了。”
“牧师,你确定能治好我?”听江北说了“绝对”两个字,哈维又改了口。
“治不好你,”江北笃定地说,“我任凭你处置。”
海勒和凯瑟琳都吃了一惊,在他们看来,哈维的失眠久治不愈,一定是得了疑难杂症,这位苦行僧的话相当于立下了军令状,过于自信了。
江北那天“预言”哈维会遇到灾厄,结果真应验了,哈维对江北还是有些信任的,听他说得这样笃定,又多了几分信心,“牧师,请你救救我,我实在受不了了。”
“救你可以,”见哈维开始上套,江北慢条斯理地说,“但你的病拖了这么久,心病已经变成心魔,治疗难度很大。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头疼欲裂,浑身乏力,食欲不振,这些症状看似不严重,其实是不治之相,我看你恐怕撑不了几天了。”
江北说的症状都是根据哈维的情形猜的,睡不着觉,肯定会头疼,被人抬过来,自然是浑身乏力,瘦了这么多,绝对没胃口,目的是先吓吓哈维,以便让这个怂包更听话,任凭他摆布。
哈维长期失眠,确实有这些症状,被江北一一说中,对他立刻变得非常信任,而且本来就怀疑自己得了什么重病,真以为自己即将不治,脸色像刷墙一样白下来,“牧师,你都说准了,求你救救我。”
“你现在只有一线生机,错过就再也没救了,”江北又添油加醋地说,“所以必须完全按照我说的做,否则我也只能无限惋惜地去参加军士长的葬礼了。”
哈维深受失眠之苦,每天都感觉自己快要死去,听到自己只有一线生机,脸上彻底没了血色,连连点头,“牧师,你说怎么做,我一定听话。”
“那好,”江北见哈维已经被哄住,准备好好炮制炮制这个怂包,替凯瑟琳出了这口气,“你现在从床板上下来,扎个马步。”
“扎马步?”哈维一愣,“牧师,这是什么办法?”
“你不相信就算了,”江北以退为进道,“有机会你不抓住,我医术再高明,也无力回天啊。”
“不不不……我信。”哈维从床上爬下来,老老实实地扎了个马步。
见哈维已经上当,江北找来一根大蜡烛点燃,支在哈维胯下,又找来两个木桶,装了半桶水挂在哈维手臂上,装腔作势地说:“这种方法叫痛苦疗法,可以激发你自身的潜力,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只要激发出来,疾病自消,如果你耐不住痛苦,激发不出潜力,那我也没办法了。”
这种疗法凯瑟琳连听都没听说过,看起来倒更像……在捉弄哈维,好奇地看了眼江北。
江北对凯瑟琳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在替她出气,凯瑟琳反应过来,眼睛瞪圆,就要笑出来。江北又微微摇头,示意她别露了马脚,凯瑟琳咬住红润的嘴唇,苦苦忍耐。
海勒也没听说过“痛苦疗法”,但自负见多识广,要是显得一无所知未免丢脸面,煞有介事地说:“我好像听说过激发潜力这种方法,很早以前麦迪文**师曾在北郡修道院沉睡。据说那些僧侣就是用这种方法唤醒的麦迪文,可惜他后来因为自己的原因堕落了。”
这种治病方法太过离奇,哈维本来也感觉江北有捉弄自己的味道,但对海勒还是比较信任的。
在他看来,海勒当了这么多年牧师,虽然没能治好他,但每次治疗的过程都无可挑剔。
而且这位牧师在镇上无根无基,绝不敢骗他这个军士长,对痛苦疗法不由信了九成九,老老实实扎着马步,等待自身的潜力被激发出来。
哈维身为战士,虽然饱受失眠折磨,但底子还在,刚开始倒也支撑得住,但十分钟后,只觉胳膊上像压了两座大山,两条腿也酸得像要断掉,渐渐支撑不住了。
“军士长,凯瑟琳对我说你是名出色的战士,不应该只能坚持这么短的时间,”江北及时敲打了哈维两句,“潜力激发不出来,这种方法就无效,到时就谁也救不了你了。”
在求生的**下,哈维丝毫没察觉自己在被捉弄,反而被江北的话激起了好胜心,咬紧牙关坚持,但身体还是忍不住向后坐去。
那支蜡烛就支在哈维屁股底下,他忽然感到身体中后部位传来一阵灼热,还隐隐闻到了一股糊味,好像是裤子被蜡烛烧焦了,瞪圆眼睛,硬生生地又站稳了。
凯瑟琳看到哈维滑稽的模样,紧紧咬着红润的嘴唇,才没有笑出来。两名仆从表情奇怪,显然也在苦苦忍笑。
哈维又咬牙坚持了一阵,屁股再次缓缓向后沉去,似乎真的坚持不住了。
“军士长,我感觉潜力正在你的身体里迸发,”江北又及时地开了口,“就差一点了,挺过去,海阔天空,挺不过去,前功尽弃。”
哈维呲牙瞪眼,用鼻子重重“嗯”了一声,居然又站稳了。
江北暗暗好笑,每当哈维快支撑不住时,就用话语将住他。
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