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麒瑄和裴世勋走了的日子里,秋麒琰也没有闲着。他将又明视如上宾,事事都听其主意。又明告诉秋麒琰,现在天下兵马,大致可分为三派,一派,是忠于隆庆帝的,虽对隆庆帝遇刺的真相心存疑虑,但大体上还是会忠于新君的,这一派人主要集中在龙庭周边和北方。另一派,是裴世勋的人马,多集中在南方和边陲。还有一派,是魏王和赵王原先的部下,现多驻扎在北方和西北。现在秋麒琰急需的,是让自己信任的人去掌控军队。
又明的主意是,让秋麒琰在军中设立督军一职,这个职务要由皇帝,也就是秋麒琰直接任命,安插在各个将领身边,遇事直接汇报皇上,可左右军事行动。而担任督军的,必须是皇宫的内侍,也就是太监。秋麒琰听后,大呼甚好。
但这些法子,是对付在外驻扎的部队的,龙庭以内的守军,还是要以拉拢为主。
这天,秋麒琰便在宫中设宴,宴请了龙翼军的大将军柯墨,和其他几名副将,以及几位颇有些声望,属龙翼军中元老的参军。共十五人。
这些将领已经在殿内等了近一个时辰,还有见到秋麒琰的影子。其中一个叫傅南绅的副将忍不住开口,“这太子也太过傲慢了吧!先皇在世时都不曾摆过这么大的架子!他这还没登基呢,倒已经全然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这日后若是做了皇帝,哼,难保……”柯墨原本一直闭目养神,听到傅南绅这么说,开口打断他,“傅将军,进了宫里,话不能乱说!”
傅南绅听柯墨如此说,住了口,脸上讪讪,依旧有些不满。
柯墨扫视众人一眼,见大多脸上都有些不耐,心知傅南绅所说,定也是他们所想。龙翼军的副将们大多是隆庆帝在世时留下的心腹,但也有不少人与裴世勋关系密切,其中,傅南绅更是刚刚才被裴世勋提拔起来。这傅南绅仗着深得裴世勋信任,往日便有些趾高气昂,如今隆庆帝驾崩,在他眼中,秋麒琰不过裴世勋手中的傀儡,便更是目中无人。但柯墨所担心的,此时倒并不是傅南绅,而是不知道这秋麒琰,趁着裴世勋不在宫中,召集他们前来,不知有何目的。难不成,是想趁着裴世勋不在,拉拢他们这些守卫京城的将领么。暗中给几个自己一派的将领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不可莽撞,担心其中有诈。
又过了半个时辰,秋麒琰还没有出现,傅南绅忍不住,竟站了起来。柯墨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傅南绅见柯墨没有开口,便大着胆子叫嚷,“东宫那位,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要不是我们兄弟们帮忙,他连这皇位的影子都摸不着,还能在这里使横?若惹急了老子,老子……”
“呦,本太子还不知,若惹急了傅将军,傅将军会把本太子怎么样?”正在这时,秋麒琰悠悠的迈着步子,登上了主位,旁边,站着一身道袍,抱着拂尘的又明。
傅南绅眼见说错了话,但又不愿开口求饶失了面子。毕竟,在他眼中,秋麒琰一直不过是个傀儡,他根本就不曾将其放在眼里。冷哼一声,傅南绅回席坐下,草草抱了抱拳,“末将是粗人,言语粗俗,还请太子不要怪罪。”
秋麒琰阴阴一笑,“若是单单言语粗俗了,本太子定不会怪罪。只是,刚才傅将军,话里话外,似乎意有所指啊?本太子可是听见,刚才傅将军是说,若没有您帮忙,本太子似乎还无权继承皇位啊?”问向又明,“国师,刚才傅将军是这么说的吧?”
又明低头回答,嘴角挂着冷笑,“不错,贫道听得清清楚楚。”
傅南绅脸涨的通红,没想到这平时不放在眼里的太子,此时竟这么硬气了。那日宫中生变,守卫皇宫和去“捉拿”麒瑄的,都是他的人马,借着这场变故,傅南绅连柯墨都有些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他一向看不顺眼的秋麒琰。涨红着脸,傅南绅辩驳道,“太子爷可不要给末将乱扣罪名,末将可从未说过您无权继承皇位。”
秋麒琰却大怒,站起身来,指着傅南绅骂道,“你不过一介小小的副将,竟敢出口顶撞本太子,好大的胆子!当真是以下犯上,目无国法,本太子今天,定不会轻饶你!”
傅南绅一听,急了,也顾不得身份,起身对秋麒琰大喝,“你这小儿!不曾带兵一日,全是我们给你挡在前面,你却躲在后面坐享其成,怎的,今天还要过河拆桥不成!”
柯墨眼见争执越来越激烈,出言怒斥傅南绅,“傅将军,你醉了,你且退下,不可再胡言!”
傅南绅登的住了口,却依旧怒视着秋麒琰。
秋麒琰一笑,对又明说道,“国师,这傅将军今日顶撞本太子,应做何惩罚?”
又明面无表情,淡淡开口,“该杀!”
傅南绅闻言,便欲向又明攻去,只见又明拂尘一抖,傅南绅登时立住,两眼怒目圆睁,直直向后仰头倒下!旁人伸手一触,他竟已毙命了!
众人皆惊住了。不明白这又明只是抖了抖拂尘,为何竟会使这久经沙场的傅南绅立刻便丢了性命!只有柯墨和两个武艺高强的将领看了个清楚,刚才又明抖了抖拂尘,便从拂尘中射出一根银针,直刺傅南绅的咽喉!
只见又明面不改色,对秋麒琰微微行礼,“贫道已用法术收了傅将军的魂魄,傅将军口出狂言以下犯上,犯了大过,定会下地狱受刑。”
秋麒琰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下面皆面色惊慌的众人,命人将傅南绅的尸体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