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酒过三巡,秋麒琰开口道,“众位将军守卫京畿重地,便是深受皇恩,还望众将军勇猛进取,不要辜负本太子的信任啊。”
柯墨率众将领举杯,开口,“我等既是守卫京师,便已誓死效忠瀚海皇帝。”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秋麒琰却没有喝酒,只直直看着柯墨,“柯将军这话,嗯,本太子有些不太明白。”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秋麒琰扫了柯墨一眼便看向酒杯,“不知柯将军,是效忠何人啊?好像,不是本太子啊。”
其他将领有了傅南绅的前车之鉴,皆紧张的看向柯墨,直怕若有三言两语不合秋麒琰的心思,柯墨也做了那又明手下的冤魂。柯墨却面不改色,神色庄严,“我等效忠的,自然是我瀚海的皇帝。”
秋麒琰生了怒意,站起身直指柯墨,“你!柯将军可是不服本太子吗!”
柯墨摇摇头,“龙翼军自瀚海开国以来,便是皇帝的亲卫,只听皇帝一人调令,亦只忠于皇帝一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龙翼军对皇帝的绝对忠诚,才不会生变。太子殿下现在并不是皇上,所以,恕我龙翼军不能效忠。”
秋麒琰眼中已然生出狠色,只待给又明使使眼色,便要将柯墨除去。
但,就在此时。柯墨突然双膝跪下,做了长揖,开口对秋麒琰说道,“所以,还请太子殿下尽早继承皇位,我等必誓死效忠!”
秋麒琰先是大吃一惊,后又心花怒放。他知道柯墨武艺高强,在军中威望极高,若能得柯墨支持,定会使自己如虎添翼。
众将领见柯墨跪下,也都齐齐跪下,高声道,“请太子殿下继承皇位!”
因为中途生了变故,给隆庆帝送葬的队伍,来回费时一个月,才回到龙庭。只不过这时,秋麒琰已经一切从简,草草继承了皇位。号称大兴皇帝,年号隆治。
裴世勋一进宫,便被一队龙翼军包围了,押解上朝。
朝堂之上,秋麒琰抛出裴世勋的罪证,说他勾结乱党,欲劫持先皇灵柩,并杀害了赵王秋麒瑄。
裴世勋冷冷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只是他的不少党羽,纷纷出面,说这些罪证并不确凿,请大兴帝,也就是秋麒琰念在裴世勋忠心事主的份上,网开一面,多加查证。
秋麒琰拗不过群臣,只得说,先将裴世勋押入天牢,待查明真相之后,再行定夺。
而麒瑄一行,此时,早已到了仙骨岛。
麒瑄接到柯墨从京城传回的密信,不禁哈哈大笑。
借着秋麒琰之手,正好除去了龙翼军中裴世勋的势力,可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麒瑄将密信给寒月看了。寒月看后,不禁摇头。“这秋麒琰好生没有脑子。都说新皇登基,要安抚民心,照例要大赦天下。但秋麒琰倒好,不光没有大赦天下,还大兴牢狱,更是到处修建什么神仙道观,真是劳民伤财。”
麒瑄笑笑,“他依靠那又明才暂时制住了裴世勋,自然要讨好又明了。再说,现在秋麒琰没什么自己的势力,自然要好好巴结又明才好。”
寒月合上密信,看向麒瑄,“幸亏怀瑾你考虑周全,事先便将晞姐姐和天煜偷换了出来,现在秋麒琰果然查封了魏王府。”想到这些,寒月又有些担心,“只是不知道魏王现在如何了。”
麒瑄将寒月揽入怀中,柔声安抚,“寒儿不必担心,我先前便给二哥去了信,让他找处安稳的地方,暂且躲避。二哥武艺高强,心思缜密,定不会有事的。”看向寒月,麒瑄颇有些头大,“只是现下,你娘亲依旧不愿见我,这可真不知如何是好。”
寒月点点头,却又用指尖轻戳麒瑄胸口,佯装嫌弃的看着她,“你这张小白脸,可是全然不合我娘亲。”又莞尔一笑,“傻怀瑾,这不是还有我嘛,我娘亲现在可是疼我的紧,你好好巴结我,说不定我愿意在娘亲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呢!”
麒瑄捉住寒月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唉,我还是担心,唉,她是你娘亲啊,我又不能耍狠。”
寒月佯装嗔怒的一瞪她,“你好大的胆子,还想对自己个儿的丈母娘耍狠。”末了,又贴进麒瑄怀中,“现下,我娘亲一时不能接受咱俩,也属人之常情,毕竟,她是知晓你的身份的。不过,她终究在阴谋政治中浸染多年,你若能从大局出发,让她明白这其中的政治利益,说不定可以打动她。”
麒瑄微微叹一口气,“也只得这样了。”
想到些什么,寒月似有些犹豫,终究还是开口,“怀瑾,你,你当真,不去看看你娘亲和姑姑吗?”
麒瑄身子一颤,“这么多年了,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二人甜蜜一阵,麒瑄便离开去找飞禅和钟离惜,要与他们商量该如何说服离娘。
寒月看着她的背影,只微微摇头。
麒瑄不愿去见离娘,她是懂的。她也曾同麒瑄一般,经历了自己娘亲的死而复生。但是让麒瑄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娘亲,竟一直在自己身边,却从不曾告诉过,让她偷偷流泪,偷偷思念的娘亲,竟一直都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受苦,却不愿告诉自己真相。这,这何尝不是一种欺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