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司徒踏月怎样的喊叫,归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只眼睛无神的盯着远方。
司徒踏月慌了。由着沈传烧好水提进屋来,倒进了木桶里。沈传想要上前去帮忙扶着归云,但是司徒踏月狠狠的一瞪,只好弱弱的站到一旁,看着司徒踏月吃力的扶起归云。
不想司徒踏月才一动,覆盖在归云身上的被子便朝着下方滑落。归云的瞳孔一缩,有些激动的推开了握住自己手臂的司徒踏月,快速的抄起被子盖住自己,紧紧的搂住。
此刻的归云已然忘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她的心里只有害怕。
被推倒在地,司徒踏月眼里噙着的泪又滑落下来。
沈传看着于心不忍,上前去想要扶起司徒踏月。但是,还没有碰到她便听到她冷冷的说了一句,“不要碰我!”
这时候,沈传才觉得自己真的坠入了深渊之中。
心,被一根一根的针狠狠的扎着,痛得自己难以呼吸。
伸出手,握住自己的手臂。我是不是做错了?
床上,归云拒绝着任何一个人靠近自己,哪怕这个人是她最放在心上的母亲。
木桶里放着的水已经开始有些冷却,司徒踏月平静的说道:“你去将水换下,再烧来新的吧。”
等到沈传垂着自己的头慢慢的朝着屋外走去,司徒踏月才上前几步,伸出自己的手想要触碰归云。
奇迹般的是,这一次归云只是微微的偏转了自己的头却没有推开她。想必她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吧。司徒踏月如是想着。
从柜子里取来干净的毛毯给归云裹上,将地上那些破烂的衣衫捡起来,堆放在一旁。
这时候,沈传抬着自己烧好的热水走进屋子,没有司徒踏月的吩咐便将水倾倒进木桶之中。
转过身子,看到坐在床上用毛毯裹起来的归云,眼神一暗,心里很是愧疚。
这一次没有等到司徒踏月说话,沈传有眼里见的放好了水便走出去了,顺带着关好了门。站在门前,静静的等待着。
扶起归云,将人领到了木桶旁。司徒踏月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归云便一翻身跳进了木桶中。
“水。洗干净,洗干净。”嘴里呢喃着这句话,归云操起布巾狠狠的朝着自己的手臂,自己的双腿,自己的身上搓去。
很快,白皙透亮的皮肤便被搓得透出红彤彤的颜色,可是,归云还没有放弃,一直不停的接着动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慢慢的滴落进木桶之中。
看者归云就要将自己的手臂揉搓出血,司徒踏月终于忍不住了。
上前,一把抢过归云手中的布巾,看着她。
归云被抢了布巾也不恼,只用手舀起水朝着自己的身上泼去。
不够,还是不够。
归云的眼里渐渐的现出疯狂的神色。
还是不够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脏的,都是脏的!
用自己的手指去扣,手臂上的那些痕迹,身上的所有痕迹。
对,只要扣下来就干净来,扣下来就干净了。
司徒踏月转身去拿出柜子里多余的毛毯,不想回过头便看到归云正狠狠的扣着自己的手臂,由于指甲有点锋利,不消一会儿,手臂上竟真的被她扣下来了一小块肉。
看到那一块的痕迹连着血肉一起消失,归云开心了。
她笑了。
这样可以,这样真的可以。
眼里的疯狂更加的强烈。将血肉朝着下面一扔,归云便又开始了扣痕迹的路程。
司徒踏月一惊,赶忙上前抓住归云的手。
“影儿,不要!你不要这样!”
可是,这时候的归云哪里听得进去她说的话。只一个劲的朝着自己的手臂下着狠手。
司徒踏月没有办法了,抓起放于一旁的木瓢,狠狠的朝着归云的头顶砸去。
索性这一砸归云还真的晕了。
斜斜的靠在木桶边,沉沉的睡去。
司徒踏月这一砸,自己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没有力气可以握住自己行凶的利器,司徒踏月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捂住自己的唇,司徒踏月默默的哭泣着。
老天爷啊,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不是说好人就有好命吗?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承受这般痛苦啊!
沈传站在门前,听到屋子里传来的东西坠地的声音,身子一转便要推开房门。但想到归云那看到自己如同看见恐兽一般的模样,再想到司徒踏月冷冷的对着自己说话的模样,沈传胆怯了。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只好转过身子,靠在身后的柱子上,静静的等待着屋里的人传唤。
司徒踏月哭够了,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走过去,吃力的扶起归云,慢慢的用毯子将人包裹起来。
搀扶着人到了床前,司徒踏月已经没有了力气,只好任由着归云随意的瘫倒在床上。
坐在床边休息了许久,终于休息够了。
司徒踏月起身,给归云换上干净的衣衫,盖好被子。看了一眼静静睡去的归云,这一刻的归云很安详,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只是安静的睡着。
转过身,司徒踏月走出了屋子。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沈传很快的转过身子,直直的盯着门口。
司徒踏月打开了屋门,看了沈传一眼,便朝着院子里的石桌走去。
沈传立刻了悟的跟上。
待司徒踏月坐下,沈传却不敢坐下。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毛头小子一般,傻傻的站着。
司徒踏月用手指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