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穆沉决然离去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陈希渊看着不知怎地心里有一些愧疚,甩了甩脑袋,打住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同情宫穆沉,那么谁来同情她的家人。
眼看着这二人闹翻,陆青遥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叮嘱了一番自己身后的婢女,就一个人悄悄走出大殿,跟了上去。
心下气愤,宫穆沉步子也有些快,陆青遥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很快,就到了皇宫门口。
这个时候,李泽传完话也跟了上来,低下头恭敬地道:“王爷,要回府吗?”
深深吐出一口气,宫穆沉突然觉得心里阵阵寒冷,他的声音却是听不出悲喜:“你给我牵一匹马来,我出去一趟,你先回府吧。”
一阵心疼他们家王爷,李泽心中对陈希渊不是没有怨恨的,宫穆沉对她的好她全都看不见,却非要揪着一点点错误不饶人。
担心宫穆沉会出事,李泽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王爷,你要去哪?”
眸子敛了敛,宫穆沉身上被一层浓重的悲伤笼罩了起来,声音募地有些沙哑:“去北山陵园。”
两个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李泽转身去给宫穆沉牵来了马,看着宫穆沉策马而去的身影,不禁感叹一句苍天不公。
陆青遥听到了宫穆沉说要去北山陵园,心里也就有底了,待李泽离去之后,她才走了出来上了尚书府的马车,吩咐车夫去北山。
出了京城,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宫穆沉仿佛疯了一般蹬着身下的马,速度快到只能让路人路人看到一个影子。
陈希渊,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宫穆沉的心就像被人捏在手心里,无边无际的疼。
很快就到了北山陵园,翻身下马,宫穆沉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去,看到那两块冰冷矗立着的墓碑,他忽然有些不敢过去。
最终,定了定心神,宫穆沉走到其中一块墓碑前坐了下去,手微微颤抖地抚摸上去,他的指尖是一片冰凉,没有那个人的温度。
黯然地垂下眸子,自嘲地笑了笑,宫穆沉环顾四周,有专人负责看管,没有杂草丛生,只是这么大一片地,只有这两座土坡,未免太过孤单。
良久,宫穆沉缓缓开口道:“父亲,哥哥,你们冷不冷?我还记得,小时候哥哥最是怕冷的,每每冬天都要缩在火盆旁不肯和我出去玩,我那时候还嘲笑过哥哥呢,可是,你说你后来怎么就不怕冷了,非得要跟着父亲去西北征战,那里明明就是一片雪原,一定很冷吧。现在,地下冷不冷,你们的墓碑那么凉,我都觉得冷呢。父亲,穆沉好想念你们,你们好歹在地下还能团聚,我呢,一个人孤零零活在这世上,还要去和那些人继续尔你我诈,还被别人误会。”
说到这,宫穆沉顿了顿才继续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欣喜又有些无奈:“父亲,哥哥,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叫陈希渊,很漂亮,也很善良。你们是不是怪我都那么久了才告诉你们,也不带她来见你们啊。别生气,我也想这样啊,可是,无论我怎么做,陈希渊总是防着我,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父亲,你和娘亲感情那么好,你教教我,我到底该怎么办,陈希渊才能爱上我,我真的,好喜欢她。”
宫穆沉说着说着就闭上了双眼,脑海里全是陈希渊的影子,突然听到一些动静,他睁开眼,眸子的凌厉一览无余,开口喝到:“谁,出来!”
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陆青遥无奈只能走了出去,她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宫穆沉给陈希渊表白那一段,心里记恨,忍不住动了动,谁知道不小心踢到石子,还被宫穆沉给发现。
瞅着陆青遥的身影,心里一阵厌恶,宫穆沉站起身来,又恢复了那个高傲清冷的样子,好像刚刚那个脆弱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你怎么来了?”
听着宫穆沉的质问,陆青遥心里一委屈,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拉住宫穆沉的胳膊,却被宫穆沉闪了开来,她只能讪讪地收回了手。
有些赌气地答道:“我怎么就不能来,我来看看宫叔叔和宫哥哥不行吗?”
知道她说的不是实话,宫穆沉现下也没有心思与她过多纠缠,越过她就要离去。
见宫穆沉根本不把自己当一回事,陆青遥心里既气愤又不甘:“宫穆沉,陈希渊明摆着就是和濮阳皓琨一道的,你又何必自取其辱?我陆青遥究竟哪里配不上你宫穆沉?又哪里比不上陈希渊?”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已是簌簌而下,陆青遥本是大元第一美女,现在这个样子连让女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疼她。
宫穆沉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陆青遥狠了狠心,干脆把利害关系都挑明了说:“宫穆沉,我爹位高权重,我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而陈希渊,她只是个乡野丫头。娶了我,尚书府的的势力都归你所有,助你一臂之力,而陈希渊呢,她什么都给不了你。”
心下苦笑,这些他宫穆沉又何尝不知道,可他就是爱上了陈希渊又能怎么办,这会他也不愿意再说什么去刺激陆青遥,只留下一句“我考虑考虑”,就骑马下了山。
宫穆沉说考虑考虑?
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了疼痛,陆青遥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这是第一次宫穆沉松口给她机会,她立马随着宫穆沉身后下山,她要回尚书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
不愿意回到那个没有陈希渊在的摄政王府,宫穆沉一人骑马在北山奔驰,直到京城中家家户户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