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死者倒下的时候,乐曲还没演奏完,身为乐师,肯定对这个非常敏感,应该记得方才死者倒下的瞬间,乐曲演奏到哪个片段,甚至是哪个音符吧?”
说罢,陈希渊看向乐师,对方迟疑了一会儿,似乎在努力回想,之后很确信的点点头。
舞女好像意识到什么,脸色越来越僵硬。
“老鸨,除了这个死者,青楼里还有人会跳她方才跳的片段吗?”老鸨肯定的点点头。虽然死者是领舞,但并非只有一人会跳。
宫穆沉明白了,她的目的是找个人代替死者做领舞,想让舞蹈重新跳一遍,等乐师停到方才那个节点的时候,看看谁站在领舞的背后,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那么,就请开始吧!”陈希渊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然而,不等乐师启奏,那个被指认的舞女终于精神崩溃,跪下来当场认罪了。原来,她不过是因为姘头而害人。
真相大白后,众人各散,官老爷千谢万谢,又感谢陈希渊,反倒让她很不好意思。之后,她便跟宫穆沉回家,两人也没有坐车,并肩而行。
临走时,陈希渊找了个借口去拉着老鸨,想给钱疏通关系,让她饶了花魁。谁知老鸨笑道,方才摄政王来人说了,看在贵人的份上放过花魁,让她下次小心。
那时陈希渊忍不住暗地里偷笑,原来宫穆沉这么闷骚啊。
虽然看穿了宫穆沉的小秘密,陈希渊还是忍住不说出来,两人一路无话,气氛十分尴尬。
这时,突然有马车疾驰过去,宫穆沉一下便把陈希渊拉到怀里面,片刻后又赶紧放开。
“小心点。”他只说了一句话,如同逃逸般快步走在前面。陈希渊见他如此疏离,也只得说了一句:“谢谢。”两气气的回到宫府,各自告辞回房。
又过了几日,皇后在宫里面举行赏花大典,邀请俊俏公子和小姐前去,宫穆沉自然在受邀之列,在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便是要带着陈希渊前去。
谁知道,陈希渊听到这消息后,头也没抬,继续闷声做着自己的事情。宫穆沉以为她没听清楚,又把事情再说了一遍,这回她总算是给了反应,然而是两个字:“不去。”
宫穆沉怒了,直逼原因,问她是不是还在生那天晚上的气,她却淡然一笑:“哪天?我不是很记得了。我可没有那么记仇,摄政王殿下。”
听着这番阴阳怪气,宫穆沉掐着她的脖子,骂道:“如果不是那天晚上花魁的事情,我想不通你这么冷漠的理由!花魁我没碰她,不信你可以再去青楼一次!”
“我知道啊。”陈希渊扬眉,“我不去,是因为我不喜欢这种场合。你想,皇后在,那些达官贵人的公子小姐也在,我一个市井姑娘,去了难免被排挤被嘲笑。”
她一副打定主意绝对不去的样子彻底惹毛了宫穆沉,他冷哼道:“这可由不得你。”
说罢,宫穆沉居然指挥了李泽等人,将陈希渊绑在担架上,被架到了马车上,强行带出府。后者一路上哭天喊地骂爹叫娘,然而根本没人搭理,宫穆沉就跟土匪抢媳妇一样,骑着高头大马拉着陈希渊来了一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衣服店。
这厢强行裁剪了衣服,又被抬到首饰店去挑选首饰。这会子已经折腾了老半天了,陈希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她知道自己斗不过宫穆沉,索性放弃,开始逍遥自在的坐在担架上,任由人抬来抬去。
无论是首饰还是衣服,大多数是宫穆沉先挑选,再拿给陈希渊看。后者一开始是想全盘否决前者挑选的商品的,然而对方的眼光真的好,完全符合她的喜好,兜兜转转下来,她也实在不忍心拒绝了。
比如宫穆沉找到的一个白玉兰花的发簪送给陈希渊,陈希渊就喜欢,不雕粉饰。宫装选了一套丹桂金首饰,跟白玉兰花正好相互映衬。
尽管陈希渊非常不乐意的出发,最后竟满载而归。连李泽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懂得怎么讨陈希渊欢心。
第二天,正好到了宫宴的时候,陈希渊早早起床打扮完,出现在宫穆沉的厢房前,她刚出现的时候,犹如万丈光芒般,宫穆沉当时就心动,甚至忍不住夸道:“今日宫宴,你必定艳压群芳。”
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陈希渊从这个男人的嘴里听到关于称赞的只字片语。她心里还是暖暖的。没想到下一秒,宫穆沉又忍不住酸她了:“你不是说不愿意去吗?”
她脸一红,一天前她确实不愿意去的啊,谁知道今天啪啪打脸了?
“我是想、我是想衣服首饰都买了,不穿浪费!”她辩解道。事实上她是真的被宫穆沉的执着给打动了,对去宴会产生了一点兴趣。
两人同坐一辆马车。陈希渊在车上等了许久,方才等到宫穆沉珊珊而来,俨然已经是另外一副装扮。
陈希渊越看那个装扮越觉得眼熟,突然醒悟过来什么,低头看看自己的,两厢比较,心下了然。
自己的发簪跟宫穆沉的完全是一对嘛!这家伙,还真是不要脸!
不过,陈希渊又担心会不会是自己弄错了,毕竟她印象里的那个宫穆沉真的不是会私底下偷偷买情侣装的小男生。于是,在路途一半的时候,她忍不住开了口。
谁知宫穆沉大方承认,并且神态自若的回道:“就是一对儿,你有意见?”
“没,没有!”陈希渊又是害羞又是气恼,不敢跟他说话。
两人如同壁人般出现在皇后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