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
“主子,江小姐和卫将军一道去看灯会了。”墨竹笔直地站着,一本正经地汇报着。
墨韵离靠在凳子上,闭着眼假寐着,轻轻地回道:“嗯。”
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带着墨梅几个暗中保护着,有什么事就让墨菊回来向我禀报。”
“可是今夜一同出游的不止卫将军,还有一个人。”墨梅补充道。
墨韵离冰霜般的脸终于有了些松动,“男的女的?”
墨梅连忙补充:“是上回江小姐落水后,跑出来通知我们的那位小姐。”
谭冬月?
那丫头还真是不长记性,吃过一次亏还巴巴地合着别人一起走。
“主子不必担心,卫将军在,那女子想来也不会做什么。”墨竹附和道。
墨韵离皱了皱眉,江晏清和卫子歌两人都会武功,平常的三教五流之辈近不得身,况且江晏清刚回宫,牵扯的利益关系还不至于让她有太大的危险,就算有些小危机,他也相信她能完美解决。
“今夜宫中放天灯,皇上那边可是说了我身体抱恙?”墨韵离转了个话题问。
“回主子,皇上那边已经传了话了。”墨梅抱拳。
不过又多加了一句:“不过今夜大皇子、五皇子也都不去。”
墨韵离哦了一声,大皇子和五皇子向来不合,两人一起不赴席也定不会去的同一个地方。
七皇子从来都是他五哥的跟屁虫,两人出席场合一般都是一起的,今天分开倒是有些奇怪。
大皇子不在,大约又去哪儿花天酒地了吧,墨韵离有些不敢恭维地摇了摇头。
“主子要不要去看看今年的灯会。”墨梅想了想还是问出口,“毕竟再过半年又要去明临了,也是好久都看不到盛安夜景了。”
此话一出,墨竹和墨菊都是一怔,都没想到墨梅会这么说。
“怕是你想去逛逛吧。”墨韵离笑了笑,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走吧。”
像是叹了口气,谁不想多看看这些美好的景色呢?
毕竟,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
孟楚越背着手站在第九层眺望盛安灯火阑珊的夜景。
多美啊,有时候竟希望自己就是这芸芸百姓中的普通人,没有身在皇家,更没有这些勾心斗角,做个平凡的人。
娶妻、生子、老去。
可这些最最普通和简单的过程,他都觉得是一种奢望。
他抬起双手,有些颤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双手沾满献血的刽子手?孟楚越一瞬间有些发愣。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孟楚越才回过神,重新将手背在身后,“进。”
进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冲他抱拳道:“她已经进来了。”
“知道了,下去吧。”他第一次没有对计划即将成功的高兴,反而想急急打发他。
小厮悄悄掩门离去,孟楚越重新站回窗边,九羽霓裳服在窗外迎风飘着,像极了宫里跳舞的舞姬。
自己何尝不是这件华丽的衣裳?
飘在风中,任人仰望,不知何时便会吹落在地上,低入尘埃,任人踩踏。
孟楚越倏然闭眼,等再睁开,眼中恢复了平日的狠戾冷静。
......
江晏清随谭冬月走进九引楼,看着谭冬月轻车熟路的样子,打趣道:“看样子,谭姐姐倒是对这很熟悉。”
谭冬月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很好地掩盖住:“每年都来这儿打擂台,自然熟悉些。”
一位侍女走过来,看到二人,“两人小姐请随我来。”
“走吧江妹妹。”谭冬月牵住江晏清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冰凉,大约是怕了?想到过一会江晏清跪地求饶地样子,谭冬月加快了脚步,却没有看到身后江晏清寒到结冰的脸。
来到一个房间后,谭冬月先进去后,那侍女站在门口向江晏清伸出手挡住她进去。
“小姐,我们九引楼打擂台的规矩,每个人有单独的房间,请随我去另一间。”一句话下来有理有据的让人挑不到错处。
江晏清有些迷惑,如果分开,那就是谭冬月找了别的人对付自己,可是她只是个平时大门不出的贵小姐,哪里有这个能力去找能伤了自己的人?
难不成有帮手?孟楚睿和孟楚越?
可他们之间并没有交际,尤其是孟楚越又精明警惕,就算再想让自己成为他们的棋子,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帮她?并且这种事关皇子之间的争夺,也是万万不能告诉谭冬月这样的外人的。
“这边请。”侍女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江晏清的思路。
江晏清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以为侍女会把自己带到那个偏僻的角落,方便其他人动手,可侍女却把她带到了最人声鼎沸的中间。
九引楼每层楼的布局变化多样,第一层的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穿线台,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五种颜色的线。
“不是说要去单独的房间?”江晏清冷漠地问道。
侍女却没有说话,抿着嘴向中间走去。
江晏停住脚,冷漠地盯着她的背影。
“江小姐还是跟上来吧。”侍女没有回头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在江晏清的耳中。
江晏清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走进江晏清才发现这不是普通的圆桌,圆心一点放射出八条线平分圆盘。
这是......江晏清原来曾经看过温覃南的书房里有过这样的一张图。
图的下方写着小小的三个字,但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