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是个多变的季节,时而春雨绵绵,烟雨蒙蒙,时而阳光明媚,天朗气清。
行行复行行,除了赶往药王谷,再没有多余的目的。
一路之上,虽然没有丫鬟小厮伺候,但任飞还是颇多照顾,住得是上等的客房,吃得也是精致的点心,行程安排的很舒适,没有紧赶慢赶,而是有条不紊,这才有了春日踏青的感觉,那点离乡的情愁被渐渐冲淡。
然而,却有一点令她很不满意,一路下来,这么多天,也算相伴相熟了,可是,任飞等人,次次见她跟见陌生人一样,问一句答一句,有些时候,只鼻孔里出气地应一声。
这么多天下来,就她一个人叽里咕噜自言自语,快要把她憋出病来了。
本来以为皇宫侍卫都是如此,御前当差,必须沉默寡言,只是,私下里,他们几个聊得那个天翻地覆,唾沫横飞,压根儿就是不屑与她说话。
“大小姐,前边就是江州了,过了江州,再过荷州,就是临州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任飞等人不再以原先的称呼相称,任飞直接将她当做了府中大小姐,而秦挽依则把任飞等人当做了府中的家丁。
“哦。”秦挽依对大兴朝地域不怎么了解,只知道京都在北,药王谷在南,至于怎么走,全看他们安排,横竖她也左右不了,什么江州,荷州,临州,除了知道是大兴朝三十多个州府中的三个州府外,其他一无所知。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进城做什么?”一道严厉的审问声音响起,马车摇摇晃晃了片刻,停了下来。
看来已经趁着落日关闭城门前抵达江州城门口,却被守城士兵拦了下来,一路上,这种事情,不在少数,几乎是每到一个州府城门,就会被拦截,不过任飞都能解决,她自然不用操心。
任飞等人,个个手中携带兵器,神态凛然,不像凡夫俗子,遭人怀疑,也是正常,这反而说明守城士兵爱岗敬业。
秦挽依闲着无事,微微掀起窗口的帘子,但见任飞从马车架上走了下来,向守城士兵走去。
城门是由石头砌成,稳固结实,城墙很高,但见过京都的城楼之后,所到之地的州府城墙,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靠近之时,任飞从腰腹间一掏,本来以为是拿出银子打发,哪知竟然拿出一块金灿灿的腰牌。
守城士兵看后,大惊失色,忙点头哈腰想要行大礼,却被任飞拦住了。
任飞只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守城士兵忙招呼其他几人让开一条道路,让马车通过。
还当一路上都是拿银子摆平呢,原来还是拿身份压人啊。
缩回马车之中,秦挽依躺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双耳不闻车外事。
秦挽依脑袋摇摇晃晃,闭着双眼,哼着小曲,忽的,她睁开双眼,坐直了身体,朝着马车外边的任飞道:“你刚才说什么?快要到哪里来着?”
“大小姐,刚刚进了江州的境地。”任飞平平静静地回道。
江州,不就是她那个无缘的十叔子所谓的十王爷钟流朔所在的封地吗?
秦挽依顿时来了兴致,不知道钟流朔管辖之下的江州会是怎样一番情景,看他那副专吃霸王餐的面孔,想来江州应该是贫困州府,所以堂堂一个王爷才会像个饿死鬼一样。
掀起车帘,本以为会见到一副人烟荒芜店铺萧条的模样,哪知落日余晖之下,大街两边的房屋,仿佛镀上一层金辉一样,闪闪发光,店面擦得一尘不染。
大街之上,宽敞干净,居然毫不逊色于京都的青砖铺成的地面。
只是屋宇与屋宇之间,挂着一排排的灯笼,并不是大红色的,而是各色各样的花灯,上边画着花草树木和山水虫鱼。
“原来是个好地方。”秦挽依惊叹连连,惊叹之余,满额头黑线,那钟流朔吃饱撑着没事找事,这么富庶的地方,何必到京都吃霸王餐。
行驶没有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这一路上,除了投宿、吃饭、拉撒,基本上没有停留,秦挽依知道,又到了该投宿的时候了。
任飞跳下马车,静候在车外:“大小姐,客栈到了。”
秦挽依拾起丢在脚边的纱帽,往头顶上一戴,掀帘走了出来。
这顶纱帽,还是刚出京都之时买的,谁让她丑脸一露,吓哭了一个孩子,自那以后,她就没有在众人面前露脸了。
任飞伸出一只手臂,横在秦挽依眼前。
大家闺秀必须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秦挽依借着任飞的手,走了下来,不再大大咧咧地跳着下去。
隔着白纱,秦挽依栈,高悬的匾额上边,刻着鹏来客栈四个大字,客栈门面很大,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进入客栈,安排了一间上等客房后,秦挽依跟随小二上了楼。
上楼的时候,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下楼,皆是嘻嘻笑笑。
“伙计,外边这么热闹,有什么好事?”秦挽依一边走一边问道,但凡大街如此装扮,必定有什么喜庆的节目。
“呦,客官,一听你的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的,还以为你是为了咱们这儿的百花节慕名而来呢,原来只是经过而已。”小二一边带头领路,一边解释。
“百花节?”秦挽依微微忖度,“是不是就是酬谢花神月下赏花的节日?”
“是啊,客官,没想到你还博闻强识呢,今儿你们真是赶巧了,百花节是咱们江州的特别节日,酬谢花神的同时,百花楼的姑娘,还会请有缘人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