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钟彦廷忍住怕打龙头的冲动,在众官员面前维持帝王的风度。
“并无特别意思,想必父皇绝对分辨地清玉佩的真假,倘若父皇觉得儿臣的为假,大可以让皇奶奶过来亲自验证,倘若两块玉佩为真,那么就是有人潜入皇陵,盗走母后的玉佩,陷害六皇叔,挑拨离间,此等行径,就是藐视皇威,轻视皇权,不能纵容,还望父皇明察。”钟九提议道,俨然暗指有人在幕后操控一切,把皇上耍的团团转。
钟彦廷今日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明察二字,全都从钟九口中说出,仿佛钟九俨然知道一切,却还故作无知,看着无知的人装有知,显得讽刺。
“朕再最后问你一遍,你这块玉佩,当真是和亲王的?”钟彦廷学着钟九的样子,像是再给钟九翻供的机会一样。
“无论父皇问儿臣多少遍,儿臣的答案都是一样的,这的的确确是六皇叔和六皇婶的玉佩,儿臣不知还能如何解释?”钟九温雅的像一碗水,任你怎么怒火冲天,他还是波澜不惊,“父皇既然已经抓了六皇叔,想必也应该审问过了,六皇叔如何回答的,难道不能解释这一切吗?”
钟彦凡初闻玉佩落在东宫的时候,的确懵了,然而,他除了说明玉佩丢失之外,给不了任何原因。
无论孰是孰非,肯定有人潜入皇陵盗取玉佩,不是钟九,就是栽赃陷害钟彦凡的人。
到底谁有这个本事?
皇宫之中,到底是谁卧虎藏龙,如果钟九是藏龙,那么谁是卧虎,莫非是失踪已久的钟济潮?
庄沁毕竟是钟九的母后,钟九还没有那个胆量盗取自己母后陵墓中的玉佩,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钟九可能会对他做,但绝不可能对庄沁做。
莫非是钟济潮?
钟彦廷寻思不定,却偏向后者,此时,他忽然间想起钟九在养心殿说过,贵妃是否已然知道钟济潮的死讯。
想必贵妃是早已知道沽州的一切,这才隐忍不发,暗中谋划,先拉下皇后,除去太子,陷害钟彦凡,一个一个拔除阻碍皇位之人。
想至此,钟彦廷心中一惊,那道真如钟九所言吗?
如果钟济潮没死的话,很有可能会这么做。
“来人,传和亲王。”
钟九不动声色,心中并未真正安定,钟彦廷若是如此轻易妥协之人,又怎么可能会赶尽杀绝呢。
如此想着,只听钟彦廷道:“朕待会儿问什么,你们一个字也不要开口,尤其是你。”
钟彦廷像只猎豹一样,盯着像只披着羊皮的狐狸的钟九,字含警告。
如此当众警告,丝毫没有顾及钟九颜面。
钟定奚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他的话,钟九当空气,他就等着看钟九怎么出丑。
“儿臣谨遵父皇命令。”钟九可有可无地应道,并不在意这一些,比起当初的杀令,这不过只是警告而已。
众人静默等候,连商讨其他事情的兴致都荡然无存,如今唯一关心的,就是钟彦凡的结局,钟九的结局。
如此想着,钟彦凡已经被带到大殿。
仅仅一夜,钟彦凡似乎憔悴了不少,虽然还穿着蟒袍,但形容有些倦怠,眼睛布满血丝,然而那种贵为王爷的气度,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且好在也没有受到严刑逼供,毫发无损。
乍然看到站在大殿中央的钟九,钟彦凡心中隐隐明白什么,可明白的时候,又不免替钟九担心起来。
“臣弟见过皇兄。”
钟彦凡跪在地上,却并没有自称罪臣,俨然在明里暗里否认一切,也是一种无声的宣示。
“起来吧。”钟彦廷抬了抬手,没有昨天那般激进,态度隐约在转变,“昨日为何抓你,想必你也清楚了。”
“皇兄,臣弟是……”
钟彦廷抬手,打住钟彦凡想要澄清自己的话。
“关于人证物证,今日朕也有了新的发现,只是尚有一事不明,关于玉佩一事,你给朕解释解释,你的那块玉佩,如果没有丢在东宫,那么最后可能丢在何处?”
只要钟彦凡能说出点什么,钟彦廷可以就此放过此事。
钟彦凡根本不知道玉佩会丢落在哪里,那是孙雯一直保管的,直到昨日,他才清楚玉佩一事。
昨日展示的那块,钟彦凡相信就是孙雯的,但却不能承认。
而孙雯最有可能丢落的地方,钟彦凡下意识想着会是在皇宫,孙雯失踪之时故意留下的线索。
但是,事情想必没有那么简单。
昨日强加的理由,今日突然松了口,钟彦凡绝不相信钟彦廷良心发现,又或者是太皇太后求情,一定是钟九已经说了什么。
既然这么问,那么不可能如此简单。
但他并不清楚一切,可这俨然是最后的机会,他不能出任何差错。
“想不起来了吗?这是母后赏赐的玉佩,怎么如此轻易丢失?”钟彦廷沉声质问了一句。
钟定奚暗自得意,他就知道钟九一定在说谎,哪怕钟彦凡是刺杀太子的,这次也无济于事,谁让钟九出来瞎搅和。
“回皇兄……”正当钟彦凡犹豫不定之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道犹如蚊蚋的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出自钟九的声音,然而旁人似乎听不到。
钟彦凡动了动耳朵,没有去看一旁的钟九,两人连眼神都没有交流。
他心下微定,当即回道:“玉佩是母后赏赐之物,臣弟不敢轻易外露,来京都的途中,也并未去哪里,所以不可能丢失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