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和五哥先不要急着下定论,不如先看看儿臣手中的这块玉佩再说。”钟九眼眸轻轻一移,落在刘贤的身上,刘贤被看得莫名有种慌乱,这个眼神,多么像先皇令他办事的时候。
“刘公公,有劳了。”
钟九话落,刘贤当即走下台阶,走下之后,这才恍然醒悟过来,还没有请示皇上呢,怎么就鬼使神差般地听了话,可现在退也退不得,只能厚着老脸,双手接过龙凤玉,呈给钟彦廷。
好在钟彦廷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玉佩上,并没有计较这些。
钟彦廷一把夺过玉佩,将两块玉佩放在一起,细细比较,无论大小、成色、玉质、刻纹等等,居然一模一样,毫无瑕疵,竟然都是真的。
两块龙凤玉合在一起,似乎有所感应一样,居然能发出一声龙吟凤鸣。
“这怎么可能?”
钟彦廷并不相信世上有第三块玉佩,那么就是皇陵之中的玉佩被盗,皇陵守卫森严,钟彦廷并没有听到皇陵传出任何人闯入的消息,更没有什么失踪的消息,而且,庄沁是钟九的母后,钟九不可能打开目的,从庄沁手中拿走玉佩而不留下任何痕迹。
“事实正是如此。”钟九应了一声,脸上无波无澜,无悲无喜,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让钟彦廷怎么相信,他居高临下地问道:“你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这块玉佩,当然是六皇叔与六皇婶的。”钟九理所当然地道。
钟彦廷下意识觉得钟九就是在胡扯:“他们的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钟九轻轻挑起一边眉毛,仿佛钟彦廷应当知道事情原委才对,他微微一笑,笑得钟彦廷好像遗漏了什么。
“父皇日理万机,可能早已忘记儿臣曾经说过的话了。”钟九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儿臣之前在养心殿探望父皇的时候一言带过,六皇婶除了是和亲王妃外,还是药王谷医圣女儿兼大徒弟。”
众人闻言,除了早已知晓内情的钟彦廷、钟流朔和范烨风外,皆是吃惊不已,他们对和亲王妃的来历一无所知,几番打探也是未果,便没有再追查,反正对朝局没有任何影响的人物,没有必要花费人力物力财力打探,没想到竟然是医圣的女儿,众人始料未及。
“儿臣除了是父皇的儿子外,还是医圣的二徒弟。”
众人一听,一片哗然,这一次,叶天申却并不意外,这个消息,他一早就清楚了。
“和亲王与和亲王妃除了是儿臣的六皇叔和六皇婶外,还是儿臣的大师姐夫和大师姐,两人离开药王谷赶往京都匆忙,将玉佩遗落在药王谷,儿臣奉命背上探望皇奶奶之时,顺便带上了,正是为了交还给六皇叔和六皇婶的。”
钟九这么一解释,这个理由,简直比刺杀钟麒煜的理由还天衣无缝。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相信钟彦廷还是该相信钟九,既然人证都并不可靠,更何况物证呢?
然而,坐在龙椅上边是钟彦廷,身为官员,没有权利更没有胆量怀疑皇上。
钟彦廷攥紧手中的玉佩,最有利的证据,在刹那间变成废物,让他如何接受,这还不止,他手中的玉佩,反而还成了假物一样,显得牵强而又可笑。
看着底下一个一个不同寻常的脸色,钟彦廷岂会不知道他们在猜疑什么。
事情不可能那么巧合,钟彦凡一定到过东宫,然而本来证据确凿,如今一个一个变成诬陷钟彦凡的证据,钟彦廷想要继续证明钟彦凡有罪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块玉佩,岂是说遗落就能遗落的?”
想要顾左右而言他吗?
再怎么垂死挣扎也没有用,钟九退了一步:“父皇,这块玉佩,是皇奶奶赏赐给六皇婶的,六皇婶本该时时刻刻带在身上,但微微推算,六皇婶还在药王谷的时候就已经怀有身孕,怀有身孕之人,一时有些大意,丢三落四,也是情有可原的。”
即便知道这是钟九的借口,可借口也显得堂堂正正,钟彦廷也不能反驳什么,更不能计较什么,听韩太医说过,怀孕之人,的确会有些不适症状,他没有追问为何孙遥没有早些发现孙雯怀孕一事,也没有追问玉佩为何不交到钟彦凡手中,那样显得斤斤计较,而且钟九定能找到理由,一一化解。
问题又被绕了回来,钟彦廷的处境,非常尴尬,这么发展下去,这场赌注,必输无疑。
钟九看着温和无害,实则咄咄逼人,不让对手有任何可趁之机,当真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父皇,如今六皇婶不知所踪,六皇叔心里牵挂,才入宫寻找,虽然昨日那个时辰实在不应该入宫,但事出有因,还望父皇能够体谅六皇叔为夫为父的心情。”钟九只字不提行刺之事,俨然把两间事情分开,仿佛已经替钟彦凡开罪一样,不用钟彦廷再下什么命令。
“既然还未出宫,朕自然会派人寻找。”钟彦廷应承道,有多么隐忍和盛怒,众人感觉不到,但钟九却一清二楚。
“那儿臣先替六皇叔谢过父皇了。”钟九扎扎实实地行了一礼,在众人看来,眼前的两人根本不像父子,倒是陌路人一样,反倒是还在天牢的钟彦凡,倒是与钟九更有父子情缘。
众人闭上嘴巴,不置一词。
察言观色之人都知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刻,能收手就收手,一切等有了结果再说,但钟九却任性了一回,既然已经打了赌注,就要赌个输赢。
“不知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