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韩承续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之后,秦挽依顿时痛的龇牙咧嘴,整张脸都拧在一起。
韩木自知自己做错事,但道歉的话,从未说过,只能向秦挽依伸出一只手。
“起来!”
“多谢你的好意了。”秦挽依白了一眼韩木,没有领情,自己抓着木门上边的木栏站了起来,赫然看到木门上边血迹斑斑,“因为你们,我都见血多少次了。”
“我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但我的家事,请你不要干涉。”韩木承认自己曾经做过过分的事情,也感谢秦挽依的付出,但从来没有人可以插手他的家事,那是他的底线。
秦挽依听后,顿时火冒三丈,声音也不觉高了几分:“我才懒得插手你的家事,要不是你突然插嘴,谁想知道你的家事,谁会对你的破家事有兴趣。”
“那你就闭嘴。”韩木狠狠地道。
“该闭嘴的应该是你,本来韩太医是这里的希望,我们也说得好好的,就因为你感情用事,只顾个人心情,不顾我的用意,差点功败垂成,你的家事麻烦你自己以后处理可以吗?”
面对秦挽依的质疑,韩木哑口无言,这一次,的确是他冲动,然而,他的本意,也只是希望韩承续不要那么自私,为了一己之利,罔顾人命,只是,一旦看到韩承续,他就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最后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已经酿成一次错,韩木不想错上加错,这次瘟疫一事,他亲身感受生与死,明白了很多事情,尤其是秦挽依为了拯救百姓,可以不顾自己生死,无惧一切的精神,说得容易,真要付诸行动,他未必如秦挽依那么勇往直前。
“或许你说的对,是我感情用事。”
出乎意料,韩木没有与她争吵,反倒让秦挽依觉得有些不安,是不是与人吵习惯了,所以和和气气说话,不够正常?
“人都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滚过来!”
正当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异常尴尬之时,平地一声暴怒,乍然传来,令人防不胜防。
“老头子师父,我马上滚来。”秦挽依嘹亮地响应着,惹来众人低声的笑意。
因着山洞之内躺满了人,炼药的药炉,无法运送到里边,只能搭建在山洞之外的角落边上。
孙遥独自一人炼药,工程浩大,本来有个人捡些柴火打个下手,但秦挽依送药送着送着就没了人影,药炉之中的火焰慢慢减弱了。
秦挽依匆匆忙忙返回,向孙遥报道。
“你的额头怎么了?”孙遥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秦挽依一眼,本来一腔怒火想要爆发,但看到她额头的伤口后,还是先行问了一句。
“额头?”秦挽依下意识一摸,痛的倒吸一口气,她这才想起,自己与韩木结下的梁子,刚才又与韩木争吵,还来不及处理就跑来了。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供出韩木的时候,韩木已经不打自招:“师父,她额头上的伤口是……”
“是刚才看到韩太医太激动了,一个不小心,就撞了。”秦挽依抢白,这只是意外,而且韩木也不是故意的,谁遇上这事,都不会冷静,她不想拿这点事情烦劳孙遥,再说,的确是她在不适当的时候插足他们父子关系。
“不就是个人吗,还能是天皇老子不成,老子是你师父,你都不激动,遇上个非亲非故的人,有什么好激动的,还是你想攀着太医院院首。”孙遥一阵怒火冲天的数落。
“这不当初韩太医替我看过病吗,自然对他有些尊重,而且,他乡遇故知,让我想起了京都的一切,尤其是家人,能不激动吗?”秦挽依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虽然这么说对孙遥是有那么一点不道德,“不对啊,老头子师父,你怎么知道是韩太医啊?”
“你脑袋撞坏了!你自己说的什么都忘了!”孙遥说话,不留一点余地,什么感情也不讲,更何况还是半个徒弟呢。
“我说过吗?”秦挽依征询般望向韩木。
韩木鄙视地点了点头,却又担心起来,该不会真被孙遥说中了吧。
若真是撞坏了,他是否该为此事负责呢。
“老子不管你激动不激动,赶紧去处理处理,免得染了瘟疫,老子还要伺候你们两个。”孙遥一脸不耐,“一个一个,没有一个省心的,真不知道老子今年走了什么霉运,什么事情都摊上老子。”
“老头子师父,话不能这么说,何为命运,命是弱者借口,运是强者遣词,不管是霉运还是幸运,这都说明老头子师父是强者,所以……”
“少给老子啰嗦,不中用就是不中用,给你们一百个借口,还是不中用。”孙遥一口否决秦挽依的话,“赶紧滚远一点,别妨碍老子。”
秦挽依吐了吐舌头,扭头在一边呆着。
韩木看了秦挽依一眼,这次毕竟是他引起的,先不说被钟九知道了会怎么样,被秋韵水知道,他就足以万死难辞其咎了。
额头还在流血,韩木一见,转身离开。
真是没良心,秦挽依顿时觉得自己自找苦吃,给自己揽上麻烦不止,还居然遭人嫌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何时她才能吸取教训呢。
“把头转过来?”
“干嘛?”闷闷不乐之际,秦挽依下意识转头,却见韩木站立在她的面前,修长的身躯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遮挡住晚霞的霞光。
韩木的手中,端着一个碗,右手握着什么,看不清。
“我不渴。”秦挽依托着下巴扭头。
“没让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