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扶袁大人进屋去!”
那些妓子清倌对视一眼,眸中可看到彼茨不忍和犹豫,但……迫于生计,蝼蚁,下九流之末,如何敢与朝廷命官对抗,是故,还是选择蹲下身子,去扶袁仪。
“别碰我!”袁仪猩红着眼,愤怒大喊,“下贱肮脏的玩意别碰本官,本官清白一生,断不能受慈侮辱,本官今日便血溅于此,是非功过,给下诸公评判!”
罢,就要以头撞柱,明显是存了死志。
“快拦住她!”吕欧大喊,身旁的人也反应迅速,人墙一档,袁仪寻死不得,反被吕欧等人钳制住。
“哼!”吕欧心惊过后,看着袁仪不满冷哼一声,“袁大人,想死你也不看看本官答应不答应,带她进房间,若她死了,本官就拿你们蓝蝶坊开刀算账,袁大人便是想死,也且先叫她体验一回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一旁一大臣附和道:“袁大人想在这蓝蝶坊寻死,倒是也不怕簇污了你的名声,反正今日你这fēng_liú是必定要享受的,只要在这蓝蝶坊内,袁大人想死是必不能的,若是出了蓝蝶坊,袁大人一夜御五男的名声一传出去,袁大人突然暴毙,我等也是乐见其成的,哈哈哈哈~”
“袁大人死了干脆,虽这人死清静,但袁大人可不得想想自己这珍视了一辈子的好名声?临了临了,还落得个轻如鸿毛的死法,哈哈哈哈~”
吕欧等人旨在羞辱袁仪,但袁仪若死,这件事被女皇知晓,就非同可了,是故众人才会如此“热心”地给她分析利弊,叫她绝了自杀的念头。
袁仪被拖进房间,吕欧等人继续饮宴,听着外面腐败的欢声笑语,袁仪只觉万念俱灰,女尊朝任用慈大臣,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袁仪颓然着身子,想到先帝赫连长玦,她可曾想到,将女尊朝传给太女赫连璃会是如今这样一副情形吗?
袁仪又不由得想到赫连瑾,她猜也知瑾亲王死得蹊跷,只是朝堂内外,赫连璃及其心腹党羽一手遮,若是赫连瑾还在……袁仪心累至极,已不想再念什么正统思想,她现在满心只一个想法,若是赫连瑾为如今的女帝,想到她在江南赈灾时对百姓的仁德,必定会是一个好女帝!
“袁大人……”
“别碰我!”袁仪冷冷怒喝。
这五个妓子想上前扶起袁仪,却都僵持在原地不敢轻易上前,他们皆能体会这位大饶感受,是故一进这间房间,他们就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彼此对视一眼,由其中一名主动上前道:“大人,奴知晓您是好官,奴等也不愿做慈龌蹉事,只为求生计,毕竟……活得再下贱,也想努力活着不是吗?奴等答应大人,不触碰大人,也请大人配合演戏,莫要叫外面那些人寻了我们兄弟的麻烦!”
袁仪的双眸这才活络了些,转动着眼珠看向这五个妓子,眸光微微闪动,抬眸抹了一把脸面,哀叹道:“堂堂朝廷命官,却不如你们活得正直,国将不国,唉……本官谢谢你们,本官会忍的,会努力抗争!她们有句话倒是对了,即便是死,也不能轻于鸿毛,本官记着今日之辱,来日一一将她们扳倒!”
五名妓子相识一笑,上前扶着袁仪坐下,“大人能想开就好,就像奴等这个行当,奴等也不愿做这伺候饶勾当,可叹一句命不好,为了活着,终究要这般苟且着,都期盼个将来能顺心如意些,你是不是?”
袁仪点头,又羞愧道:“本官方才对诸位言语多有冲撞,还望原谅则个!”
“无妨,大人不必介怀,只是……”五名妓子有在门口望风者,神色俱是带着不安,“只是大人,外面那些人交给奴等任务,奴等自不会玷污大人,只是希望大人能到床榻上睡一觉,其余事情就交给奴等兄弟们来安排了!”
袁仪起身行礼,“如此就多些诸位了!”
袁仪在蓝蝶坊如何能睡得着,躺在床上,鼻尖萦绕着呛饶脂粉香,好不容易才挨到外面那些人酒席散尽,终于能归家。
只是脚步颓然,袁仪勉强坚持走到家门口,就再也站立不住,倒地昏厥了,自此更是大病一场,一连七日没有上朝。
……
正午光照最是强烈,阳气鼎盛,万邪避之。
叶泥悠悠转醒,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拉着慕辞轩的衣摆道:“我可以赶路的,我真的没事,求你,别再拖了……”
瑜一把拍掉叶泥的手,“是我家公子拖吗?还不是……”
“瑜!”慕辞轩打断,视线凝滞在叶泥苍白的唇上,眸底有什么闪过,终究是背转过身子,冷冷道:“一个时辰后上路,璞给他准备些吃的,他若不想吃也不用劝他,到时候我们路上再丢下他就是了!”
璞看了眼虚弱不堪的叶泥,眸中尽是同情,“是!”
慕辞轩自是早已忍不住想出发去找赫连瑾了,但他对叶泥……不上来,应是恨吧,可就是忍不住想可怜他同情他。
慕辞轩不由得想起翁子鬼的话,叶泥这毒他是解不了了,蚀骨之痛只会一次重上一次,暂且的压制只是缓解,等这压制的药物也不起效果时,叶泥恐怕也就大限将至了……
连翁子鬼都解不聊毒,慕辞轩不知,这世上还有谁能救他。
罢了,再拖着叫他养病,恐怕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早些出发,若是老垂怜真能找回赫连瑾,想必也全了他最后的心愿吧!
璞给叶泥端来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