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砸东西倒也罢,又几声凄厉的惨叫声,此后再无人声的哭喊,意味着什么……已是不言而喻了!
唯余下看门狗的吠声听得人心烦~
一群黑衣人来去匆匆,丝毫不避讳,丝毫不隐藏动静,他们是让还活着的人知道,有人不听话死了,如果他们也不听话,同样是这个下场!
天亮了,天终于亮了,比往日都亮得慢……瑟瑟发抖得蜷缩在床上,周围这几户人家偏要等着日头大了,隔壁街上有了动静了,才敢活动一下身体,哆嗦着腿下地。
有狗的人家,妻主瞄了一眼那趴在门口饿得蔫蔫的狗,淡淡地朝着她身后的家人说:“杀了吧!”
“娘!别杀大黑,小兰少吃一口,分给大黑还不行吗?”幼子心软懵懂,舍不得朝夕相伴的朋友。
那丈夫按着小女儿的肩头看向自己的妻主,眸中全是水光,“这么难的日子,咱都和大黑挺过来了,真的非杀不可吗?”
妻主闭上眼,声音沉重,喃喃着,“不能留了,不能留了……”
*
赫连瑾一觉天明,透过铜镜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照了照自己的眼睛,貌似灯泡眼已经消下去不少了~
“啧!”赫连瑾忍不住嗔怪自己,那常意庄该晚去一天就好了,这丢得什么人!
“咕咕~”小灰叫唤了一下,赫连瑾回头朝它看过去,不消片刻,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原来是提醒自己有人来了……小家伙还学会示好了!
赫连瑾朝小灰笑了一下,一边添了鸟食以示奖励,一边朝着门外说道:“进来吧!”
叶泥推开门,先是一礼,恭敬道:“王爷,车驾备好了!”
“嗯!”赫连瑾又给小灰的食盒里多添了两勺,今天不打算带小灰出门了,连中饭也顺道一块喂了,反正这家伙知道饥饱,吃到一定程度也就不吃了!
赫连瑾拍拍手,又从桌子上捡了自己的那把便宜扇子,“走吧,今儿个去袁大人那里瞧瞧!”
临近晌午,袁仪正在监督施粥,见到赫连瑾过来,忙上前恭迎道:“参见瑾王爷!”
“袁大人不必多礼,本王今日来蹭一顿饭,顺便打听打听赈灾的进度罢了!”
袁仪忙应是,让开了位置,请赫连瑾到粥棚内坐下,立刻有人舀了粥拾了馒头端过来,并额外关照了一小碟腌制的酱菜。
“袁大人把这城中粥厂的情况汇报一下,你说着,本王边吃边听!”赫连瑾拿起筷子,便开始吃起中饭来。
袁仪恭敬应是,如背书似的,将粥厂的一应情况都说了……倒不是说袁仪是提前背好的应付差事的,而是这袁仪禀告公文一向如此斯文,出口成章,语句不断!
“对了,瑾王爷,还有一事……下官也不知该不该禀告给您?”
“事无巨细,你直觉有什么不妥的,都告诉本王来!”
袁仪这才点头应是,开始禀告起这件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回王爷,粥厂有每日施粥,供给无居所,无炊具的流民,同样也每日派发未煮的米粮,凭人头数直接派给这些本地的居民。毕竟粥厂位置有限,如此也算便利官家和平民,故而有此实行区分!”
“嗯嗯嗯,”赫连瑾忙点头……这袁大人爱废话就罢了,还爱停顿,整得不算急性子的赫连瑾都有点急性子了。“袁大人快些接着说!”
“是!”袁仪仍旧不紧不慢,“原本每日来领米的百姓很多的,但这几天不知道为何,人是越来越少,今日一上午,竟是连十个来免费领米的人都没有了!”
“有这种事?!”赫连瑾吃馒头的动作一顿,“那……是他们觉得领回去的米吃不饱,所以全家一块来领粥喝了?”
袁仪摇头,“吃粥的仍旧是些无家可归的人,日夜都住在这粥厂里,并没有见本地有房子的还来领粥的……下官也想过,或许是这江南府丞的民风实在是好,能咬牙坚持过去,就绝对不占官家的便宜?但……”
赫连瑾点头表示明白,“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袁大人尽心看护着这边就好!”
赫连瑾有些心不在焉地吃完饭,便抓紧让侍卫分出去一波去调查一下这件事。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江南府丞是高恩炳这条地头蛇的地盘,多年积累的淫威十之八九让这支小队打听不出什么。所以赫连瑾又悄悄唤了叶泥,派暗卫出去查。
明面为佯攻,暗处的搜寻也就不易被高恩炳发现了。
……
赫连瑾等待消息的过程中,再说慕辞轩那边。
昨夜慕辞轩已经回到了慕宅,和花易换回了身份。
今早,慕辞轩正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一本书,有清风作陪,慢慢翻看着……
“三弟!”一道熟悉且讨厌的声音传来,慕辞羽不顾下人的阻拦,大摇大摆地闯进了慕辞轩的院子。
“三弟,二哥来看你,你怎的不出来迎接,是何道理?”
慕辞羽耿着脖子在院子里大喊大叫,却因为有熊豆豆的阻拦,不能再踏前一步。
“你这贱奴,再敢碰本公子一下,小心本公子将你发卖了出去!”慕辞羽恶狠狠地瞪着熊豆豆。
“二哥倒是好大的脾气,不过我这个做三弟的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是我的人,该不该发卖,也是由我说了算!”慕辞轩走出屋来,走到能让慕辞羽看到他脸的位置,很是明显的勾唇一笑,带着嘲讽轻蔑,以及那抹标志性的腹黑……“况且二哥不是正在准备婚事吗?着实不应该如此闲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