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扎眼的白光快要烧穿自己的眼球。
埃里克猛然清醒,浑身一个哆嗦弹了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天然石窟内,外面的暴风雪也已停止,刁钻射入的阳光照的他睁不开眼。
“看来你熬了过来,你被抬进来的时候脉搏微弱到近乎消失,我差点都捏了把汗。”
他身旁是已经醒来的格雷,从自己身上已经干透的衣服和边上冒着青烟的篝火来看,自己来到这,已经过了一个晚上。
“谁,是你把我抬进来的吗?这篝火的木柴是哪来的???”
“不是我把你抬过来,而是那个你觉得最不可能的生物把我们带了过来,救了我们两个人的贱命。”
“你是说,雪怪?!”埃里克往脑海里搜索了一圈,几乎是脱口而出。
“它把我们抬到独木舟上划船划到了这座岛上。”格雷说道,“这个石窟就是最后一个休息点。”
昨天的寒夜里,在格雷即将闭眼前的最后一丝视线下,他看见了一个浑身银白,几乎和大雪融为一体的高大人形生物朝自己走了过来,之后就昏死了过去。
如此稀有的生物格雷不可能认不出来,这就是人们口耳相传,稀缺无比的雪怪。
“我也是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这个地方,赶紧生了一团篝火,给自己取暖。”
“那雪怪呢,他把我们搬来就走了?”埃里克追问。
格雷摇摇头,表示自己醒来之后除了洞内散落的半透明毛发外,就再也没见过这“救命恩人”的身影。
“现在雪怪及其稀有的族群已经让他们产生了高度的警惕性,也许只是偶然顺路,救下我们只后就匆忙离开了这儿。”
埃里克苦笑,感叹着这尴尬的机械降神戏码,又是谁在幕后牵线操控。
这件事或许酒馆里喝酒最厉害的牛皮客都不敢讲,一开口肯定会被飞来的角杯砸个半死。
“你现在虚弱得很,先喝一些这个汤吧,然后再吃点东西。”
格雷从篝火余烬里拿起一口铸铁的双耳小炖锅,里面是一小锅汤,递到埃里克面前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肉干用小刀削了起来,放到了他手中。
埃里克一把把手里的熏肉干放进口中,大口嚼起来。
昨天的体力消耗已经让他肚子完全见底,一直咕咕地在叫。
“这是你煮的?”埃里克抬起锅,望着棕色的药汤说道。
“部族祖传活血保温药汤,喝下去你就精神百倍。”
“真的吗...”
埃里克半信半疑地将鼻子凑了上去闻了闻,一股冲鼻的气味直冲脑门,让他眼泪直流,当场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这是把那个治疗冻伤的药膏直接给丢进去煮了?”埃里克一边咳嗽打喷嚏,一边朝他问道。
“不不不,这和那玩意还是有些区别的,为了保证效果,有些药草是共用的,不过另一些材料才是真正的猛药。”
格雷怂恿着埃里克赶紧喝下去,体温下降到一定程度,不靠外部帮助回升温度很难。
埃里克望着这锅魔鬼汤药犯了难,只不过现在自己这虚弱无比的身体不喝药可不行。
犹豫了好一会,他还是一鼓作气,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将汤药从口里灌了进去。
“咳咳咳!啊,咳咳!喝啊咳咳咳...”
在第一口倒进嘴里的那一刻,埃里克仿佛重新回到了埃瓦兹沙漠的最中心,喉咙像是被扯出来放在烈日下暴晒一般,辛辣苦涩的味道一言难尽,整个嘴里火辣无比。
这感觉直接蔓延到了鼻腔,即便是捏着鼻子也没有任何作用,热流好似沸腾蒸发出的蒸汽一样从鼻子喷发而出。
接着,从食道到胃部,这里像是一百万个魔法师正在往自己的肚子里灌火球,自己体温直接蹭蹭地往上涨,让整个身子快要燃烧起来。
埃里克强忍着这冒火的感觉,喝完了最后一滴,在放下锅时,他发现自己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
“我得躺躺,整个人像是在油锅里被翻来覆去地炸,太难受了。”
他喘着粗气擦了擦自己的满头大汗,和洞外那冰天雪地形成了魔幻般的对比。
“你先休息一会吧,我们已经到了神殿所在的岛上,去神殿也只有半天的路程。”
埃里克重新躺在了垫好的稻草床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询问这一路上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情。
“神殿的路上两边还三三两两分布着一些战士的冰雕,那是先祖们用自己的身躯所打造,为了守护神殿的东西。”
“我记得神殿好像在高地人北迁时就已经存在了。”埃里克有些疑惑。
“你可能有所不知。”格雷望着将熄的余烬说道,“我们的生活方式都是继承于他们,刚来的时候,我们都是有着南方平原人生活习性的外来客。”
“那时候我们遵循我们自己的生活习惯,根本无法在这片酷冷无比的雪原生存。”
“原来是...这样吗。”埃里克撅嘴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传统都是自己演变创造出来的。”
“那时候我们几乎被逼到了绝境,南下回到战火连天的西部平原已经没什么可能,越过初升山脉最北缘往东南方向去又是尖耳朵的地盘,他们可不欢迎外来的战争难民避难。”
“于是你们就偶然发现了你们先祖的遗迹?”埃里克推测出了格雷接下来要说的话。
“是的。”格雷点点头。
“被遗忘的村落里是被雪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