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烟尘缓缓淡了去,士兵们惊愕看到,烟尘中之人竟是自家大帅和一名年轻将领,联合先前执守议事营帐的军士所言,士兵们推测出,那名年轻将领可能就是执守军士口中所说的细作。
这时,却见一名士兵惊呼:“这不是轩诩将军吗?!”
接着便有人道:“想不到他竟然是细作。”
“谁能想到呢?他可是两年前就已经来到从马直了。”
......
此时,李嗣源凛然站立,前边躺在地上的轩诩面色苍白,却见他双手护腕碎裂开来,指掌颤抖,想必是先前李嗣源那猛烈一击所致。
李嗣源身后,众将见得此间状况,皆是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站在最前边的石敬塘开口:“大帅......”
李嗣源突然喝道:“众军都杵在这儿干什么?!看戏吗?!”
闻声,士兵们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下一刻,便见他们尽皆惶惶离开,只留先前便在此执守议事营帐的几名军士苟不敢言笑。
众将闻言,亦是噤声,只待李嗣源发话。
李嗣源看着轩诩,心道:“此人在出兵前不显山不露水,我也不怎么注意到他,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将领中有这般人缘,现如今,正好以细作为题,让士兵们对他有所怀疑,如此,便可让士卒警惕他,他就算真是细作,想要行为逆举,也会受到不小的阻力......嗯,再试他一试,看看他反应如何,若是愿意受罚,便是有服错之意,可不必当他是细作;若是他不愿受罚,出言反驳,那便是贪恋他现在这个可以收集军机的位子,如此他确是细作无疑,当速杀之!”随即道:“你可知罪?”
此时,轩诩已然爬起身子,听到李嗣源问话,便立即单膝下跪,拱手道:“末将知罪,不当擅自鸣金收兵。”
众将见状,皆是不由的心道:“这算不算是屈打成招?”
李嗣源又道:“今日,为惩你擅自鸣金,便降你作仓曹参军,日后若我发现你有不诡之举,我便将你砍作齑粉,你可服气?”
闻言,轩诩忽然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仓曹参军为何?虽说有个“参军”之衔,但说白了就是个管仓库的,有人来拿粮食、兵器,便记录记录,清点东西让人拿去,别人将东西还来了,也作记录,一来一去,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闲职,可这让一个胸怀抱负的年轻人如何甘心?
李嗣源身后石敬塘却是上前劝道:“大帅,轩诩将军虽有嫌疑,但也是大才,不可如此作践人才......”
这时,却见轩诩重重低头,道:“末将愿受罚!”
李嗣源见状,心道:“嗯,这才是正常的态度,若是什么不甘也没有便领罚,反而还会激起别人的疑心。”当下笑着点头,道:“年轻人,还是打磨一下才好。”随即转身,叫众将回帐中继续议事。
帐前,只留轩诩一人独自单膝跪地。
......
夜里,议事营帐中,李嗣源用完晚饭,刚想再去研究研究接下来的平叛计划,这时,却闻一阵疾步脚声,一名军士跑进营帐里来,单膝跪地,拱手禀道:“报,元行钦将军已然回兵,明日便可到邺都城西面。”
“嗯。”李嗣源道:“你且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传报兵退出帐外。
李嗣源思量着方才新来的信息,看向面前一桌沙土堆积成的地图。地图中心乃是一个城池般的模具,上边插着一支黑旗,表示如今被叛军所占的邺都,邺都西方有几个红旗,表示李嗣源所帅的从马直大军;邺都东面和北面则有三三两两几支白旗,以表示沧州和邢州支援来的叛军。
李嗣源从地图外拿来几支红旗,放在邺都南面,表示元行钦支援而来的大军。
李嗣源又看着地图思量片刻,却闻帐外又一阵急快的脚步声传来,却见一军士进到帐来,单膝下跪,拱手道:“禀大帅,探马来报,邺都东面的叛军已开进城里。”
李嗣源闻言,心道:“东面叛军进城?若是北面的叛军也一样进城,那可就是叛军自寻死路了,他们怎会行如此荒唐之举?”当即却是吩咐军士下去,又传令道:“来人,叫众将前来议事。”
......
不一会儿,却见众将齐聚一堂,李嗣源环顾一圈,道:“最新两个消息,一,元行钦已率军来到邺都北面;二,邺都东面的叛军已撤入邺都城中。”又道:“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众将闻言尽皆低头思量,片刻后,却见裨将石敬塘率先道:“大帅,末将认为,若是邺都东面叛军撤入城里,北面叛军恐怕也会撤入城里。”
这时,帐外突然进来一名军士,单膝下跪道:“报,前方探马来报,邺都北面叛军已悉数撤入城中。”
随即,李嗣源便叫军士下去,然后对石敬塘道:“你的推断得到证实了。”又道:“原本,我军初临邺都,城外驻扎着两支叛军,与城池里的叛军互为掎角之势,相互支援,这使得我军若是冒然出击便有可能会被三军围杀,现如今,元行钦大军来到,叛军更应坚持按兵不动才对,却反而悉数退入城中,以为死守,如此自取灭亡之计以先前叛军首脑之才如何会使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唐自建国以来,冗军不裁,军费消耗甚为巨大,此次平叛,李嗣源本与众将商议,欲以速战速决,避免陷入旷日久站,空耗钱粮。可来到邺都后,探马回报的消息却是叛军分布已成掎角之势,不能强攻,而刚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