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得知叛军之中有高人之后,李嗣源的顾虑越来越多,行动也愈发谨慎,不敢轻进。现如今,有高人领导的叛军竟行将军队全数撤入城中如此昏招,这却是让李嗣源的谨慎之心更是凝到了极点。
李嗣源心腹知己安重诲道:“叛军战力,不如我军强盛,就算有掎角之势可相互支援,胜算也是会在我军,敌将应是料到这一点,所以才将城外两支大军撤入城中。”
武宁节度使霍彦威点头,道:“不错,叛军三方军力相加,也有十余万兵力,若只守城,也可与我军及元行钦将军所率数万大军僵持许久,从而将此战拖成旷日久战,于我军不利。”
李嗣源的养子李从珂道:“可三支叛军加起来,可是有三名统帅啊,号令不一,恐怕他们十余万人马未能尽全功。”
李嗣源这时道:“魏州叛军在邺都是为主,而邢、沧两州叛军在此是为客,此二客首领不知兵法,贸然进城,反客为主必不可能,可若是主人不想让客人与己并驾齐驱,那么邢、沧两军兵权,十有八九也得归入魏州叛军统帅麾下,这样一来,敌军号令多半也会统一了。”可他心中却是想:“魏州、沧州、邢州,三处叛乱多半都是折花会所为,军权为其所掌,三方军队都进驻到邺都城中岂会有号令不一?”
石敬塘道:“大帅所言及是。”
随即,众将点头同意。
李嗣源又道:“现如今概况已知,我军当需速战速决,各位可有计策?”
众将闻言,尽皆默然,良久,无一人献计。
这时,帐外又有军士进来,禀道:“大帅,元将军命人来传信。”
李嗣源道:“叫他进来。”
随即,军士出去,信使进来,单膝下跪道:“李将军,我军大帅希望您能在后天——我军扎好营寨后一同攻城。”
李嗣源闻言,沉默片刻,随即叫信使回去,对众将道:“看来,我们不得不强行攻城了。”当即下令道:“众将听令,各回己营整装以备。”
众将称是,石敬塘问道:“大帅,必须要这么早准备吗?”
李嗣源道:“现如今敌军意图不明,早做准备可防不时之需。”随即,他便叫众将回去准备,只剩他独自一人继续研究战事。
......
子时将过,唐军大营深处,军用辎重存放处。
两道漆黑身影正于其中会面,两人中一身材精瘦的黑影道:“李嗣源下一步想做什么?”
另一人道:“先前有消息传来,元行钦大军已至邺都城西。元行钦传信约李嗣源率大军在后日一同发兵攻城。”这道声音却是有几分年轻。
精瘦身影沉吟片刻,道:“看来你在唐军之中的动作要加快了。”
“嗯。”年轻声音道:“今日我探听到你们将城北和城东的两路军队都撤入城中了,可有此事?”
“嗯,确实。”
“为何要行这等险事?此时元行钦已经来到,你们又将大军尽数撤入城中,唐军再无顾虑,他们可是会将你们围起来打的啊!”
“对于这个......叛军的实际指挥权在你父亲手中,你父亲本是算好李嗣源的过度谨慎之心,想以疑兵之计拖慢李嗣源的进攻,好给你按计划慢慢的策反众军。”精瘦身影道:“可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元行钦竟会约李嗣源后日便攻城,现如今,压在你身上的任务要加大了。”
那道年轻的声音却是带着笑意,道:“我设计让李嗣源将我贬为仓曹参军,就是为了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以更好的完成计划。现如今任务加重,但却是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我有何惧哉?而且,这元行钦来得也算是巧,我正当上仓曹参军,他便邀李嗣源一同攻城,如此一来,来往于军需器械存放库之中的军士必然猛增,如此更适合我以仓曹参军的身份行事。”
精瘦身影却是笑道:“许云浩有你这般的儿子却是他的幸事。”
年轻声音笑笑,随后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自己营帐了。”
“嗯。”精瘦身影传来一声应答,随即,两人同时消失在黑暗之中。
......
第二日上午,唐军阵营中,众将分头组织着军士们做战前准备,军士们接到上头将军的命令,一波一波的去军需库领取器械,军营之中,却是来来往往忙了起来。
但,众将士忙碌,却也有忙里偷闲的时候,闲了下来,便找机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聊家常。
“昨天你们听叛军主将说了吗?他们之所以会反,是为了回家。”
“呵呵,他们的声音都穿到了营寨另一头了,怎么还能不知道?”
“我们和他们一样啊!”
“确实,我们很多人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
这时,军士们皆是一阵低迷。
“大家也别灰心,上回咱们的军饷被拖欠,是大帅为我们讨回来的,说不定我们打完这场仗了,大帅可以劝皇上让我们回家。”
“嗯,说的对,大帅向来战无不胜,一定会带领我们平叛成功,到时皇上欣喜多半会放我们回家。”
“你们有命回去吗?”一旁,现在正做着仓曹参军的轩诩缓步走来。
将士们见状,纷纷露出愤然之色,站在前边的一人道:“你这叛军细作,休得在此胡言!”
轩诩道:“我是细作与否还没能证实,但明天要攻城的消息却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