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北辰修一直都希望沈君兮可以偶尔的对他示弱,不想让她总是逞强,将一切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她也应该时不时的露出来小女人的一面,让北辰修替她承担一些。
可真正看到沈君兮脆弱而又卑微的诉说着自己不配的时候,北辰修发自心底的难过,心疼到带着几分窒息,喘不过气来。
这一切本不该怪她,都是南宫无言的错。
是他利用了沈君兮的责任心,从中作梗,方才将沈君兮害成了这般模样。
北辰修好想将她揽入怀中,说这一切都不怪她,不是她的错,可北辰修知道按着沈君兮的性格,听他这么说,只会越发自责。
他酝酿了许久,却仍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沈君兮,只能视若珍宝的将她揽进怀里,柔声安慰,“没事的,一切都没事了,你的大哥萧堂宇已经收复了北诏失去的粱州城、雍州,只剩一个千倾关了,想必不日就会有捷报传来。”
“你什么都没做,北诏的一切,还有我,都过得很好。”
“我只是,有一点想你罢了。”
北辰修的劝解似乎起到了一点作用,沈君兮颤抖的身子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兮儿,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求求你,照顾好自己,我此生只有你了,只要你一直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你一定要撑下去,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北辰修低声喃喃,一字一句,话中对沈君兮的在意溢于言表。
“哪怕是为了我,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答应我,好不好?”
北辰修看着沈君兮的眸色,见女子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身子也不似先前颤抖的那么厉害了,方才轻柔的将她放平在榻上。
“你还需要好好休息。”
见沈君兮忽然几分惊惶不安的抓住了他的手,北辰修索性反握住她的,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男子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磁性和安抚人心的魔力,身上淡淡的檀香萦绕在沈君兮鼻翼间,让她一阵安宁。
吾心安处,皆是吾乡。
漂泊许久,在乱世的激流中沉浮,这是沈君兮少有的感觉到像儿时在母亲怀抱里那样的温暖。
“阿修,我是北诏的罪人……”
她双目带着几分空洞,怔怔开口,却被北辰修按住了唇瓣,“别这么想,你还太虚弱,答应我,先好好睡一会。”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配……”沈君兮忽然抬眸看着北辰修的眼睛,那里似是布满了无限的柔情,让她倍感悔意,痛苦非凡。
“别这么说。”北辰修面色微沉,带了几分愠怒,“你能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兮儿,只要你能一直陪着我,之前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只要你在我身边,兮儿,我爱你……”细密的吻落在沈君兮额上,轻若鸿毛的触碰,让沈君兮身形一颤,却从中感受到了北辰修的小心翼翼。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兮儿,我求你,好好活着。”北辰修将她揽入了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这颗心,自始至终都只是为了沈君兮而跳动。
北辰修必须要让沈君兮知道,她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他不能给沈君兮任何自残谢罪的机会,不能让她再一次的离开自己。
他的话好似带着一些魔力,沈君兮方才喝下去的药又带了些安眠作用,此时大脑昏昏沉沉完全想不清楚事情,慢慢的在他的安抚下,沈君兮复又沉沉睡了下去。
北辰修轻手轻脚的坐起来,复又替她掩上了被子,眉头紧锁。
沈君兮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不只是身体上,心脉枯竭,还有心理上的。
他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沈君兮,好似一只受惊的兔子,随时都有可能吓破胆一般。
固然没有这么严重,可北辰修只觉得,如今的她,只怕已经经不起一点点的刺激,只言片语,随时都有可能让她愧疚不已,了此残生。
他如今只是短暂性的安抚住了她,沈君兮初醒,自主意识还没有那么强。
可她这么深的心结,他该如何打开?
等到她过几日好些了,可以下地行走了,将一切事情都想通了,只怕还是会恨极了自己和南宫无言,做出些自残的傻事。
他到底该怎么办。
这一切的一切,重重迷雾,雾散梦醒,鲜血淋漓的真相早已将这个女子的心伤的千疮百孔,脆弱不堪,只需要轻轻的一个触碰,便会灰飞烟灭。
北辰修唤了舒月进来燃上安神的香料,复又同她一起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将沈君兮的心理情况简单的告知。
舒月闻言亦是束手无策。
按理说,心病仍需心药医,可沈君兮这心病积怨已久,心结又如此之深,复杂无比,又该怎么去寻找那一味心药。
只怕等她醒来,一接触外界的世界,看见北辰修,就会想起她曾经这么强烈的伤害过他,看到战场的满目疮痍,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等她知道东楚和北诏如今在千倾关对峙,想起南宫无言,只怕更是窒息一般的痛苦。
舒月给过北辰修两个建议。
其一,舒月在一本上古的医学典籍中看到过一味药唤作忘忧,顾名思义,调配过后能让人忘掉一切,不论是烦恼还是什么美好的过去。
可北辰修觉得,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