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阗王尉迟眺道:“赵副使在安西多年,和很多部落酋长都有不菲交情,最重要的是,他和户部尚书王琚关系不错。户部掌天下钱粮,杜某人向朝庭要军响都得对王琚好言好语。最重要的是,王琚王公追随明皇于微末之时,又参与先天政变,助陛下登位,封赵国公。陛下对他恩宠有加。所以杜某人想动赵副使也得掂量掂量。”
亲信道:“这么说赵副使不会听杜都护使唤?”
“也不能说不听使唤,对他不当的令命可以予以驳斥罢了。”尉迟眺说道这里又道:“并没有出现于阗副使赵颐贞赵公的军队,而且他各镇离此较远,镇军来此需十多日。这么说,我还有一线生机,还可以逃出升天。”
想到这里,尉迟眺道:“来人,传我令命,招集王宫卫队和瀚海军,本王要巡视国境。”
属下传令而去。
想了一下,尉迟眺有问左右:“我还是担心太子安慰,诸卿可有办法?”
一人道:“禀王上,咱家掌东门禁军,愿为王上护卫王太子周全!”
尉迟眺道:“好,边卿家之忠心,我知了。正好东宫卫率驻扎于东门附近,也利于调兵。太子就拜托你了!”
边进忠领命而去。
待他走后,尉迟眺却气得牙齿打颤。
“我还没死呢,他就火急火燎的去太子那里献媚了!”
身边之人,噤若寒蝉,不敢妄论。
尉迟眺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继续道:“僧伽蓝,这多年来,我于阗佛宗发展,大师居功至伟。”
伽蓝道:“波若般无金刚尊者我王,我西域佛教金刚一脉,得以弘扬佛法,全赖金刚尊者护法得力。今尊者有难,我佛定当竭力相助。尊者请说!”
尉迟眺道:“我担心家人安危,想请护法伽蓝率护国僧兵回王城附近灵台山金刚寺,让我家人做僧人装扮混入其中随行。有请大师了!”
伽蓝道:“带尊者家人出城似乎可行,我佛门金刚一脉是禁止女眷进入寺门的。”
尉迟眺道:“无妨,带他们到金刚寺附近即可。我会派人去金刚寺附近,接应他们另往去处。”
伽蓝道:“尊者令,在下一定办到。”
尉迟眺当即传令后妃、并王子、公主去往王宫佛堂,着令她们换过僧衣,随僧伽蓝一道前行。
众人虽有不舍,但王上令喻也不得不从。
却说传令之人走后,一人对尉迟眺道:“禀王上,金刚一脉,似乎有部分人推崇欢喜禅,伽蓝虽不在此列,王后公主等前往金刚,恐节外生枝。”
尉迟眺道:“王妃王子公主们随从中,我也有安排一队王宫卫士,僧兵之中也有我亲信。如我能逃出生天,一切自当无碍;如不能逃出……如不能逃出……”
尉迟眺说着停顿了下,看向身边之人:“尤卿家,你跟我也快二十年了吧?”
那人道:“嗯,咱家侍候我王有二十年了。”
尉迟眺道:“卿一提醒,我确实有些担心身后事。如我能逃出生天,自然一切无碍,大不了换一处地方重建我于阗;如果真天要亡我,却不得不安排一番身后事。卿掌北门禁军,我意你率北门禁军,一路暗中保护。至金刚寺,等我消息。如我逃出生天,自当派人传讯你护送我后宫诸人前往汇合;如我不幸身死,请卿能护他们孤儿寡母周全。拜托了!”
尤常侍一副哭腔,道:“我王,咱家一辈子侍候王上,这次一定也护你周全,我要同我王呆在一起,一起生,一起死。我王还是派别人率北门禁军,去执行保护任务吧?”
尉迟眺道:“值此存亡时刻,边进忠立马去向太子献媚了……我能信得过了,也只有卿了。拜托了!”
说着,尉迟眺对尤常侍行了稽首礼,尤常侍推辞不得,只得同时也匍匐于地,同样行礼,口中道:“老奴遵命,王上保重。老奴等王上归来。”
尉迟眺摆摆手,道:“快下去准备吧,迟则生变。”
尤常侍退下。
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大厅,尉迟眺,突然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解脱感。
现在,能安排的退路,能安排的后事都安排了,那我也可以鼓起勇气放手一搏了。
杜暹,此役过后,我不管是否身死,你以为就会这么快完了吗?你以为西域的治理,就是你那一套之乎者也可以行的通的吗?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呢!!!
想到此处,尉迟眺再度喊道:“侍卫,招集王宫卫队,咋们去瀚海军营地。”
卫士道:“是,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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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城外十里外的一处山林之中,隐秘着一支人马。
此时,一个彪形大汉对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道:“郭公,咋们都在此处呆了一天了,什么时候发起进攻?”
那将领道:“夫蒙灵察,你作战勇猛,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但你就是有些太毛躁了,耐不住性子,这样,什么时候可以独当一面?”
夫蒙灵察嗡声道:“将军,我就愿意在你手下当个先锋。”
“哦,这么说,我把你提拔为亲卫副统领,还提拔错了?”
夫蒙灵察道:“不是啊,将军知道我性子,我就是喜欢在前方作战的。”
将军道:“夫蒙灵察,要说呢,你属于羌人,你可知我为何提拔你?”
夫蒙灵察道:“因为属下作战悍不畏死。”
将军道:“作战勇猛,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嘛,就是因为你更我年轻时候比较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