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南城干吗?”叶知秋皱了眉。“你在国内的事业刚起步,应当再接再厉。”
“这次巡演很成功,经纪公司给我一周的休息时间,正好回南城,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我这里一切都好,你又不是医生,能帮到我什么。有时间就回上城好好休息,别跑来跑去的,这次巡演时间久,演出场次多,你应当很累了。”
“嘻嘻,见到你我就不累。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本来也是要抽时间回南城的,我爸妈前几天回南城了。”
提到任天遥的父母,叶知秋眼角就是一跳,她永远忘不了任天遥的母亲许婉晴在她面前的那一跪。
许婉晴声嘶力竭地求她放过任天遥,放他们任家一条生路。
忘不了许婉晴泪眼婆娑中的痛恨,忘不了她对自己说的每一个字,
“叶知秋,你自己前途没了,你不能毁了我儿子的前程,你现在抓着我儿子不放,你就是我们任家的仇人,天遥因为你不肯回去继续学业,这世上将会损失一个天才音乐家,你就是千古罪人!”
说出来的话,可笑可悲又可怜,却字字诛心。
“哦,好。”叶知秋静静回了二个字。
都过去了……
“明天见。”任天遥并不知道叶知秋与他母亲的时,兴高彩烈地与叶知秋说再见。
叶知秋没有回复。
罗亦平回来时,看叶知秋脸色不豫,随口问了句:“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遇到什么事了?”
叶知秋笑笑:“哪有啊,就是担心我妈,良教授怎么说?”
叶知秋这一问,罗亦平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看了眼病床上沉睡着的温心如,没说话。
叶知秋心头就有了数,张了张嘴,话没问得出口,站起身来,背对着病床,面向窗口,眼泪便忍不住了。
罗亦平站在她身后,窗户玻璃反映出叶知秋泪流满面的脸,她又不敢哭出声来,怕惊扰了母亲,只能默默啜泣。
这般压抑的哭泣最伤身体,罗亦平心疼万分,却又无能为力。
他见过良教授了,良教授说,病情发展得太过迅猛,继续加深治疗已失去了意义,他能做到的,便是尽量减轻病人的痛苦,让病人临终前的生活品质提高些。
联想到温心如之前与他讲的话,向来觉得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的罗亦平,亦觉得压力山大。
叶知秋骨子里的执拗和死钻牛角尖,罗亦平领教得太多了。
说服叶知秋,不是件容易的事。
叶正仪傍晚来的,洗了澡理过发的叶正仪,比之前精神了许多。他一来便催着叶知秋与罗亦平回去休息。
叶知秋不肯走,罗亦平劝她说,来日方长。陪护病人是长久的事,要合理安排时间,她与父亲分时间段值护才是科学的安排,这才说服了叶知秋。
临走前,温心如叫住了罗亦平,罗亦平点点头,温心如这才微笑着挥手让他俩离开。
两人走出病房后,叶知秋问罗亦平:“刚我妈叫住你,是因为什么?你俩好像达了某项我不知道的默契。”
叶知秋敏感地察觉到自己母亲与罗亦平之间有秘密。
“嗯。”罗亦平回答得非常坦率。本来便是必须要与她谈的事,如今她主动来问起,是最好不过的。
“什么默契?”果然,叶知秋开始追问。
“回家再说吧,医院过道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这点叶知秋认同。
两人回到家里,天已全黑,钟点工王姐已经回去了,饭做好温在了炉上,家里的空调也打在了适宜的温度上。
叶知秋没什么胃口,一到家便缠着罗亦平问他与她母亲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协定,还有,良教授关于母亲的病情,到底说了些什么。
罗亦平坚持让她吃完饭再说,同时表示自己也饿了。
罗亦平胃病严重,叶知秋不敢让他饿着,两人这才对坐下来吃饭。
勉强吃了小半碗饭,叶知秋就搁了碗,静坐在桌前等罗亦平吃完。
罗亦平被她看得也没心情吃饭,叹口气放下碗:“你去买龙须糖时,你妈和我聊了一下。”
“等会再说。”叶知秋指指他的饭碗:“你先吃完。”
“不吃了,你这样盯着我,怎么吃得下。”罗亦平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
“那我不看你了,你慢慢吃,胃不好,吃东西慢些。”叶知秋站起来,“我去客厅等你。”
难得,叶知秋也会说体贴的话。
罗亦平挺感慨的。
罗亦平吃完饭走进客厅时,就看到叶知秋坐在沙发上发呆,电视开着,估计放的什么根本没眼看。
伸手拿了遥控器关掉电视,电视的声音突然停止,叶知秋这才回过神来,坐直了身体,带着几分紧张地望向罗亦平。
“你放松些。”罗亦平拍拍她的肩。
叶知秋苦笑:“我哪里放松得了。”
有些事,是回避不了的,叶知秋必须承担,罗亦平便不再说其他,单刀直入主题。
“下午,我和良教授交流了一下。他认为,你母亲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宜再接受深度治疗了。”
叶知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从罗亦平口里得到证实,依然备受打击,她急切地问:“除了良教授,国内还有其他擅长治疗多发性骨髓瘤的教授么?要不要再找人看一看。”
“知秋。”罗亦平沉声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凡事要面对现实。你母亲目前癌细胞已经多方转移,不但是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