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齐风也沒能回來。
安晚晴与络纱双双陷入沉默中,齐风的身手,整整一夜,整个云城都能被他查个遍。
可他,却沒能回來。
“我们出去看看。”安晚晴等不下去了,她不能总是听到别人來告诉她是什么情况是什么结果,煎熬的滋味比死都难受。
络纱抓住她“不行,外头什么情况尚且不明,我们万不能贸然行动。”
安晚晴双眉深蹙,她很清醒理智,但在白茫茫一片的前方,谁知道是什么样的,不走一步,永远也不知道,所以她想多走一步去看看情况如何,到时候再做打算。
但她忘了一点,这短促的时间,若是真有人守株待兔要将她们一网打尽,她哪儿有逃跑的时间,等不到她逃之夭夭,她已身首异处。
络纱走到靠着外街的开窗,一枚紫色的信号弹冲天而起,安晚晴刚要说什么,就被转过身的络纱一拽,跃下窗户,落在了窗下的巷弄中。
“试探看看,到底是谁在作祟?”络纱松开了安晚晴,平静的走在前头。
安晚晴抬头望向了客栈,引君入瓮,自然是高得不能再高的招数,不禁对络纱有了别的看法,她有同属女人的脆弱,也有久历江湖的沉睿冷静。
客栈大门正对着的也是一家酒楼,竹帘子高高的挽着,任凭雪风亵玩逗弄着噼啪乱响,此处视野极好,对面的一切都尽收眼底,若换得平日里定是抢手的位置,只可惜今非昔比,往日人们趋之若鹜的赏景闲谈之处只有两个女子对坐。
“小二……”坐了片刻后,络纱唤來店小二,将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一锭银子给了他“劳烦替我去东街明柳巷请添福药庄的老板娘瑞夫人。”
“诶!”小二乐呵呵的连连颔首。
“小二哥知道这云城风声紧,容易出事,我和妹妹都是女子,想早些办完了事儿早些离开这里,劳烦您快个些。”络纱冲店小二露出了十分为难忧心的模样。
“知道了,姑娘在这儿等着,小的立刻就给您请去。”店小二别的不行,腿脚就特别的利索,转眼就出了屋子。
“姐,你找那个药庄夫人做什么?”直等到店小二离开后,安晚晴才向络纱求解。
“她是天医阁搜集天下消息的信堂堂主,此刻,也唯有从她那儿探听些消息。”络纱饮了一口热茶,目光扫过安晚晴落在了对门的客栈前。
楼下,她吩咐的店小二已经出了酒楼,而对面客栈也进了好几个客人。
黑色……
络纱的眼皮跳了一下,轻轻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睨着刚进去沒多会儿又匆匆出來,在大街上左看右看的一群人,又沉了沉眼色。
她多希望,这些穿着黑色劲装的人不是來找他们的……
络纱扭头望向安晚晴,声音尤其的低“别说话,听我说……”
安晚晴也注意到了街上的那些人,默然的点了点头。
“这里暂时不会有危险,等瑞夫人來了,你就跟她回去,我会去找你……”络纱不急不缓尽量说得明白,眼光不时落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
络纱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安晚晴不放心络纱一个人去“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放心,我不会有事。”络纱很肯定的承诺“况且我只是去探探情况,情况若是不妙,我自然会先回來从长计议。”
齐风也说,他出去查看查看,很快便回來,可他却沒能回來,这让安晚晴对络纱的信心大大打了折扣,她十分担心络纱,又不敢贸然提起齐风的事乱了络纱心神。
尚在犹疑之中,就听耳边轻柔的嘱咐声滑过“记住,一定哪儿也不能去!”
她连开口叮嘱或是回应一声都沒机会,白软纱嫣红褙子已消失在了眼前,安晚晴忙趴在窗上,只看见那黑衣人四散而去,唯独不见络纱的身影,络纱单枪匹马如何跟踪这么多人?
天亮等到了天黑,直待天黑尽了,络纱沒回來,那个瑞夫人也沒來。
店小二带的口信是:瑞夫人正卧病在床,不见客。
安晚晴听着却觉得这病真是太及时了,还是说她们的命运就是如此坎坷,沒有贵人相助,波折不断。
“姑娘,夜深了,您若是不嫌弃,阁楼上的梦园小的替您收拾收拾,将就着宿一宿……”说话的人不是店小二,倒是一个四十來岁的壮年,像是管事或者酒楼老板。
安晚晴沉沉的抬起眼,望着无边黑色,淡淡的瞥了一眼手下的木桌,伸手自鬓发中取下一只玉钗放在桌上“老板,我想问您一个人。”
酒楼老板未上前取走玉钗,却是坐到了安晚晴对面“您问。”
“王景王公子今夜可也宿在了万红楼的后院儿里?”安晚晴抬眼对上那人平静的眼,抓住了那一闪而逝的讶异,“请您如实相告,我想找他帮个忙。”
“不是不告诉您,是您知道了也沒用……”老板尴尬的解释道,又重重叹了口气“这王公子自从一个多月前进了万红楼就再沒有出來过,常常有人看见他在万红楼里,丞相府前前后后也去了好些人,但王公子一律不见,外边的人都说他一辈子都不出万红楼了……”
那拐着弯要说的,也就是她要见王景一面是不可能的事。
安晚晴怔了怔,蓦地想起那也醉得一滩烂泥似的王景,看來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有人知道他是遇上了什么事?”
“不知道,自打王公子与苏公子去了一趟丰南,回來后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