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明摆着,若是他们插手,不就是让她时时陷于自责与懊恼之中吗?
齐风与络纱再多的反对也无济于事,虽然冒险,却比日日夜夜看着她苦恼自责强。
一切的一切,正如安晚晴所言,千丝万缕的纠缠,剪不断理还乱,她虽放得下也拿得起,只可惜终究做不到满顶完全,所以会心生愧疚。
她明知沒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完美,但眼底就是容不下这个不完美的存在。
想的与做的背道而驰,对存在的不完美,努力的修补,从不放弃,也不敢放弃。
“那你打算怎么办?”齐风沉眉,妥协的问。
言下之意,竟是同意了安晚晴,默许了她可以去尝试。
她的一条命与她后半生或者悲痛的生活,抉择其一,齐风选择了前者,陪她冒险,如若哀苦无望的活着,倒不如死在为之努力的路上。
而且,只要他有一口气,他就不会让她出事。
安晚晴摇头“这几天,我对什么都不知道,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样的话无疑让齐风与络纱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是错的,轻率的将自己的妹妹推入了火坑。
“吃过饭,我们先去云府,我先前把一些想法告诉他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了……”安晚晴有些惆怅,多少会有效果才对,乐观的就是抄起家里能抄的东西奋力反抗,悲观的莫过于不仅不敢反抗,还阻止要反抗的人去反抗。
但,到现在,外头好像太过风平浪静了,沒听到丝毫的慌乱的脚步声,也沒看见惊恐的耳语模样。
或许,云坤还沒有将那些人派出去……
但,石陵应该坚持不了几日了也说不定,这样拖延,只怕成功激起众怒的同时,石陵城也破了。
楚军北上,一马平川的原野地势,遭到重挫的云汉与打了胜仗的楚军对阵,毫无疑问的结果,楚军所向披靡,而云汉则是节节溃败。
齐风与络纱也想着找一找云坤,江湖人对朝廷事懂得并不多,何况他们俩向來不屑于那些热衷功名利禄的人,所以对天下局势,朝中情况只能通过天医阁的途径略知一二,却不敢下个什么结论,以前因为无关自己,可冷眼旁观懒得去猜度确认,而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必须要心中有数,才能无惧无畏或者防范未然。
络纱与齐风的意思很明了,就是吃过饭就去云府,只是不能这样去。
安晚晴被络纱打理了一番,装成一个丑陋婢子的模样,如此安晚晴可在大街上自由走动,如若是有注意到她的目光,那也该是恶心她生得如此难看,再或者,赏心悦目的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一双男女,冷峻清远,两人都生得清冶明艳,随了人向往美好事物的心,难免不多看几眼。
只是,街上寥寥数人,本该热闹繁华的大街稀稀拉拉的摆着几个小摊儿,看起來凄清破败。
这样的情况,令三人愁云满布,安晚晴是最不安的,脑海里有无数的可能情况來解释这样的情形,只有云坤失败了才会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可也不见行人面色上匆匆行色,这无疑更怪了。
齐风以朋友之名投上拜帖,云府仆人给直接退了回去,说是云坤已经三日沒有回去过了。
而当他们提起沈凤,再三追问时,云府仆人已十分不耐,低垂着眼望着空空如也的大街“走了走了,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被严词拒绝,安晚晴将络纱与齐风引到云府府墙外,三人悄无声息地的沒入云府,这座院子说大也不大,说不大也大,反正兵分两路后,多多少少用轻功也花了尽半柱香的时间才将云府探查了遍。
云坤不在,沈凤不在,兰墨不在,云府的下人也不知道躲到了哪儿去,好像也不在,整座宅邸安静得渗人。
三人一无所获,只得作罢,忐忑不安地回了客栈。
虽然沒走多少路,一路上都有免费的代步工具,安晚晴却累得不行,一沾着枕头就闭上了眼。
齐风对络纱轻声说了一句,便出了客栈,络纱则寸步不离的在一旁静静的守着。
“你在担心什么?”络纱突然问道,顿了顿又问“可以跟我说说吗?”
安晚晴依旧不动,但络纱却看得出來她醒着,因为从她一躺下闭上的眼皮底下那眼珠子时不时的转动着,络纱确定那不是安晚晴在作梦,而且以她非要做这件事的决心來说,安晚晴也绝对不可能放得下今日这种种的不对劲。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晚晴睁开了眼,直挺挺的看着床顶“太平静了……”
平静得如冰冻了湖,那冰封的湖面底下像埋了无数的炸药,不知何时便会轰的一声,从湖面下激起冲天的浪花,随后,连锁反应似的,平静的湖面上接连几声响起,滔天骇浪翻滚着,而封冻的冰早已体无完肤,消失殆尽。
这是才是真正令人最惶恐的地方。
络纱从未见目光从安晚晴身上挪开一寸,眼底有诉说不尽的心疼“你凡是不要往坏的地方想,你也想想好的可能。”
天下沒有那么巧合的事,巧合到整个云城的人都默契的沉默平静了,人人都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那是巧合?
那是绝不可信的……
齐风很快就回來了,带回的消息是:太后前日夜里,遭人行刺,下令全城搜捕,人人都不准上街,在家中静候搜查。
安晚晴缓缓坐起身,这是她万万沒有想到的一点,但也是很关键的一点,太后遭人行刺,便证明沈凤与云坤还沒有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