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照添没想到这样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居然也敢这样和自己说话,登时便出离了愤怒。
他正要扣动扳机,送费南上西天,却不防被一旁的杜老板给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
他愤怒的瞪着杜月生:“你替他说话啊?”
杜月生按着他的手,还在劝说:“阿添,听我一句,先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
“怎么好好说?”
荣照添显然是上了头,指着费南愤怒说:“你听到他说什么了?他这是在威胁总督察长!还不够我抓他回去吗?”
看着他怒火攻心的样子,杜月生又不好明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之所以突然拦住荣照添,是因为忽然想起了前几天听到的一则消息。
前几天董氏公司的现任东家董其善,在一天之内,把公司所有赌场输了个干净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他当然不会不知道。
和这个消息一同流传的还有一个消息,只不过因为太过离谱,没有多少人相信。
那条消息声称,挑战董其善的龙四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高手,用空手接住了一颗子弹。
这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就有人提出了质疑。
人怎么可能用空手接住子弹?
这可不是评书里项羽的力能扛鼎,火枪可是新式武器,多少名号响亮的武林人物都死在了火枪之下,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个不知名的小子,就能空手抓住子弹?
这比什么聊斋鬼故事都要夸张了!
但杜月生知道,这消息很可能是真的。
因为给他传消息的人很可靠,绝对不会用空穴来风的消息来糊弄他。
据他所知,那个高手是一个带着个小女孩的年轻人,身形高大,看相貌像是北方人。
而杜月生恰巧就认得这样一位年轻的高手,正是面前的费南。
如果那消息是真的,那费南刚才说的这一番话恐怕绝不是什么威胁,而是对荣照添的提醒。
哪怕不是费南不是那位空手接子弹的高手,杜月生也相信,凭他力挽数十人的过人神力,恐怕也能轻易捏死荣照添。
况且他们现在也只不过是捕风捉影,想要来吓唬一下南帮的新任帮主,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们也没有什么实际证据证明货是不是在南帮的手里,光凭一句狠话,就把人抓回去,也确实草率了点。
谁人背后无人说,全尚海有那么多偷偷骂荣照添的,难道都把人家抓回来吗?
显然没道理嘛!
但是荣照添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就是认为自己被费南当众威胁,落了面子,想要从费南这里找回面子。
如果费南是一般的帮派大佬也就算了,为了以后能在尚海安安稳稳做生意,也多少得给总督察长一个面子。
但费南显然不是一般的大佬啊!
他有可能是一位能空手抓子弹的恐怖存在,而且看他和荣照添针锋相对,丝毫不惧的样子,这个可能性还不低。
荣照添还这样跟他硬刚,不是找死吗?
可杜月生虽然清楚这点,可荣照添不知道,信息不对称让他们的心态完全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但当着费南的面,杜月生又不好明说,因为他也只是猜测,这就有些为难了。
荣照添不耐烦了,他一把推开杜月生,冷声说:“杜老板,我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得清楚,如果货找不到,你我都没有好日子过!”
杜月生也被他的顽石脑袋搞得动了火气,深吸了口气,他强按下火气,规劝:“可你怎么知道费先生和货有关系呢?”
“我不知道!”
荣照添一梗脖子:“带回去一审,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
杜月生被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荣照添抓着手枪,对准了费南:“都听着!把他给我带走!谁要敢拦着,格杀勿论!”
“是!”
巡捕们得令,迈步上前走来。
费南依然坐在沙发上,微笑依旧。
荣照添盯着他,冷笑说:“年轻人,你还是嫩了点,这里是尚海,你得搞清楚尚海什么人不能惹,想在尚海做生意,就得看我给不给面子,你一个毛头小子,跟我牛气什么?起来!跟我走!”
“如果我不走呢?”
费南微笑看着他。
荣照添扬起了下巴:“那就让你横着出去!”
“好大的口气啊!”
费南翘起了二郎腿:“你试试看?”
见他还是这样一副欠揍的样子,荣照添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是找死!”
说着,他心中发狠,就要扣动扳机,但却不经意的看到了费南的眼睛。
就像是被猛虎盯上的兔子,他霎时间就僵在了当场。
费南那一双不含任何情感,只有纯粹杀意的眼睛在他的视野中越放越大,逐渐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身后的巡捕们不明所以,还要上前来抓费南,却听得荣照添身旁的巡捕一声惊呼:“尿了!”
众人疑惑看去,却见荣照添脸色苍白,两股战战,裤裆处一团湿迹逐渐扩大,裤腿处还有水迹滴滴拉拉的流出。
包房里一片安静,只有水声淅沥。
杜月生惊愕的看向费南,他知道这一定是费南搞的鬼。
费南已经切换回了人物面板,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状若不经易的扫了眼杜月生,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副扑克牌,托在了手心。
随后,那副扑克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