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贾环也就星夜奔驰。到了第三日,方骑马到了金陵城外。看着高大威仪的城门,那贾环的心里。就有些感慨。想了一想,还是拍马进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贾环已然就到了那大观园的正门外。那守门的周瑞家的和王善保的已死,如今却是换了茗烟。那茗烟见了那风尘仆仆的来人,因觉身形也熟悉,心里不禁一奇。但见那来人下了马,将马拴在了一处,就要进园子。待走近了,那茗烟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惊叫:“呀竟是三爷”
贾环听了,就淡淡笑道:“茗烟。却是我。”
茗烟见了贾环,口中更是结结巴巴道:“三爷,你这可是回来了?”
贾环听了,就对了茗烟道:“茗烟,快去告诉宝玉,我有事要见他。”想想,贾环方又问茗烟:“到底宝玉在不在?如今这园子里管事的。究竟是谁?”
那茗烟听了,就回:“看来三爷出去得早,竟是什么都不知。如今这园子里管事的,说那林姑娘。”
茗烟遂请贾环进去。一路上,贾环又问了茗烟不少的事。因此,还未去那。贾环已然知了这园子大半的事。贾环就叹:“不想老爷们都死了。太太们也都不在了。”
茗烟就叹:“姑娘们也都嫁了。三姑娘自是嫁去了那安南国,当了那里的王妃。”
那贾环听了,就怔怔道:“是么?我姐姐竟然嫁了那么远?想这里头必有缘故。”
茗烟就道:“究竟怎样,我也不大清楚。总之,是三姑娘愿意的。听人说,她去了那安南国后,还给园子里写了信。那信里说,她在那里过得也甚好。宝二爷有一回说起,说三姑娘已然有孕在身了。”
那贾环听了,就惆怅道:“她出去了。想以后也回不来了。我在外头。却是不曾得见。想就是永不得见了。”
那茗烟就笑:“三爷也别难过。究竟姑娘过得好就行。”
那贾环听了,就又问茗烟:“我母亲可好?”
茗烟听了,想了一想,就道:“我也不知好不好。究竟,姨娘的屋里我也难得。姨娘是好一阵歹一阵的。”贞亩史亡。
贾环听了,就加快步子道:“罢了。你且不必去知会宝玉和林姑娘。我先瞧瞧我母亲去。如今我母亲住在哪里?”
茗烟听了,就道:“如今姨娘住在从前三姑娘住的秋爽斋里。三爷要去,我这就与你带路。”
那贾环听了,就对了茗烟道:“真正你也糊涂了。我不过出去了一二年,何曾就将这园子忘了?究竟怎么走,我心里清楚的很。”
那茗烟听了,就搔头一笑,与贾环道:“是了。这怎么会忘?”
一径说,那茗烟就先去潇湘馆和通报。贾环遂拔脚去了秋爽斋。他到了那门外时,可巧黛玉和湘云宝琴就在里面。秋爽斋的门口也无人守候,贾环就信步欲进了里侧的西厢房。从前,自己和母亲到了姐姐这里,惯常姐姐喜在这里招待。因听里面有人说话,贾环遂更确定母亲在里头。待进了去,果然看见那床榻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人。细细一看,果然是母亲赵姨娘。
母亲的床边,坐着黛玉湘云宝琴三人。贾环遂扑通一声,跪在了赵姨娘的床前。冷不丁的,屋里多了一人,着实唬得黛玉等吓一大跳。那赵姨娘见了地下跪着的人,仅看形容,已然是儿子贾环了。那贾环抬了头,因就一把握住赵姨娘的手,口里就道:“母亲。我是个不孝子。这会子才回来看你。”
那赵姨娘握了贾环的手,心里激动。因就哽咽道:“环儿,果然是你。我这心里默念了千百回。不想果真天可怜见。”
贾环听了,就叹道:“母亲,我这就来伺候你。”
那赵姨娘在榻上见了儿子,已然心满意足了。因对着贾环道:“不想我还能看见你,虽死也是无憾的了。”黛玉见了,就道:“环儿,回来了就好。你瞧,你回来了,你母亲的气色也就变得好了一些。”
那贾环听了,就与黛玉道:“这会子,我想和我母亲说说话。过一会,我想告诉林姐姐你一件紧要之事。”
那黛玉听了,遂问:“环儿,什么紧要的事?”
贾环就道:“现在也不方便讲。”
那黛玉听了,也就点了头,又拉了湘云和宝琴的手,二人会意。遂又嘱咐了赵姨娘几句,方才出了秋爽斋。贾环见黛玉等走了,方又悲戚道:“想母亲的病,都是因为而起。”
赵姨娘听了,却是苦笑:“不。你错了。我的心里虽想念你,但并不煎熬。”
贾环听了,就问:“那母亲的心里,可是想着姐姐?”
赵姨娘就叹:“都不是。我的心里,只是思念老爷。你可知,母亲这一生,本是平凡不过的。我赵家的祖上是出了名的强盗,到了我祖父那一辈,却是犯了事,落了一个五马分尸的结局。我还在肚里时,我母亲就被分着来这府里做事了。我是最正经不过的家奴。在我年轻时,无事时也常常想,大概我这一生就是这样了。不想,到底还是遇到了老爷。”
那赵姨娘说着,嘴角边就泛起一丝微笑。因又觉得口渴,遂对贾环道:“帮娘倒一杯茶来。”
那贾环听了,果然就起身,到了一杯茶,喂着赵姨娘喝下了。赵姨娘喝了茶,清了清嗓子,方又道:“想我这样一个低贱的人,不想这一世竟是没白活。仅仅能入了老爷的眼,我即便孤单一世,也是愿意的了。可命运眷顾我,后来我又生了你姐姐和你一女一男。当时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