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烨满脸疑惑:“这壶关被张颌守得如此严密,袁绍吃饱了撑的,干吗要派人换了他?”
张勇却摇了摇头:“诸位怎么忘了,袁绍派足足六万大军在壶关,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守住这个荒无人烟的关卡么?”
“当然不是,袁绍老匹夫,乃是觊觎上党之地,试图从壶关攻入上党,进而图谋并州和洛阳。”
朱烨脱口而出。
“不错,正是如此。可是颜良与张颌,率军驻扎壶关已半月有余,两战皆败,进取上党一事,毫无进展,如今主帅颜良重伤昏迷,任凭张颌将壶关把守得何等坚固,对袁绍而言,也是无用。”
众人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
张勇继续说道:“袁绍此人,急功近利,我料其得知此战战报之后,非但不会嘉奖张颌,反会责骂。可他是否会改派他人前来统帅,我并无把握。但只要壶关换将,无论是谁来,必然被袁绍严令要加紧攻势,尽速夺取上党。”
“故而此将一到壶关,便要着手准备主动出击,只要他出关决战,甚至于前来进攻长子城,我等方能发挥我军之所长,届时莫说六万冀州兵马,便是再来六万,也是翻手可灭。”
众人听得连连叫好。
关羽捋着自己的美髯:“四弟果然足智多谋。果若能在旷野外决战,某家紫金龙骑,便可一战将冀州兵马全歼。”
张勇对着关羽抱拳道:“今日二哥攻城不利,损兵折将,尤其是周远和燕泉二将身负重伤,此事传到袁绍耳中,难免会对我军产生轻视之意。如此一来,即便他不换下张颌,也会急件严令张颌主动出击。不过此事究竟是否会发生,小弟并无把握。小弟能看透其中关键,冀州诸多谋士,定然也有人能看透,若是袁绍听取其建议,在壶关与我军死守,则我军危矣。”
朱烨也想起了什么,说道:“嗯,我想起来了,从洛阳出发之前,二位军师曾说过,此次黄河决堤,若要全力赈济,所耗钱粮靡费,只怕等来年开春之后,我军将有缺粮之危,真若与壶关兵马对峙下去,对我军委实大大不利。”
众人闻言,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这可如何是好……”
“唉,实在不行,就以中策而行,我看此计不急不缓,最是稳妥。”
程良嚷嚷道。
张勇却给他递了一个眼色:“三哥莫非忘了,对白波军,大哥本还有其他安排,咱们能不惊动,还是尽量不惊动为好……”
程良先是一愣,随后忽然一拍脑袋:“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事忘了。唉,可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朱烨有些烦躁地拍了拍桌子:“此次大哥除了让我等率军来援外,另外又派了两万兵马去西河郡治河救灾,几乎快将洛阳兵马抽空了,我等如今已无其他援军可以指望,只能在这三条计策之中选一条。”
叶祥看着关羽:“关将军,还是你拿主意吧。”
关羽看了看众人,说道:“西河郡灾情严重,战事早日结束,便可早日腾出人手去帮助大哥和道准,此事容不得继续拖延下去了,我看就依照第……”
他这话刚说了一半,又一个传令兵急匆匆跑了过来。
“禀报诸位将军,壶关又有情况。”
众人一听,瞬间全部都将目光转移到了传令兵身上。
朱烨急忙问道:“什么情况?这张颌又做了什么?”
传令兵摇头道:“非是张颌,而是高览,高览率军两万,驰援壶关而来。”
“你说什么?高览?”
众将闻言,纷纷愣住了,随后便是爆发出了一场狂喜。
关羽回想起当日擒拿住高览之后,刘赫忽然来信给他的一番交待,当时他和孟建、石韬等人都不是很明白为何要那样对待高览,如今一想,全都想通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为了离间高览和冀州众将。
“大哥果然深谋远虑,羽不及也。”
壶关以东,张颌亲率士兵,列队两侧,摆下仪仗。
高览骑着马,远远走来,趾高气昂,哪里有半分被俘的败军之将的模样?
张颌策马上前,笑呵呵地抱拳相迎。
“公予,别来无恙乎?”
高览倒是人如其名,双目朝天,高高地俯视着张颌。
“如今你我皆为军务而来,还是以职务相称为好。”
张颌脸上一阵尴尬,嘴角抖了抖,最后说道:“末将恭迎偏将军。”
“哼!”
高览冷哼一声,径直从张颌身边走了过去。
张颌回头看了他一眼,脸色立马有些阴沉下来:“小人得志。”
一行人刚刚回到关内,高览毫不客气地就坐到了主位上。
张颌跟了进来,正要落座,高览忽然发话了。
“张颌,你可知罪?”
他这么一句话,让张颌当场懵了。
“高将军,你这是……”
“张颌,你可知罪!”高览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
张颌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末将不知何罪……”
“大胆张颌!”高览站了起来,厉声叱责。
“主公将如此重担交予你和颜良,可你等屡屡中计受伏,战事不利,迁延日久。如今非但主公交代的攻下上党一事毫无进展,便是壶关都岌岌可危,如此大罪,你竟说不知,简直罪加一等。”
张颌明知是高览刻意排挤刁难自己,却又无法辩驳,只能忍气吞声。
“末将无能,以致颜将军重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