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一街头泼皮,被打得遍体鳞伤。
“休要听他喊冤,拉出去斩了便是。”涿州刺史赵挺,大笔一挥道。
那泼皮整日不干活,到处游手好闲,偷偷摸摸,大奸大恶他不是,可小来小去坏事也几乎让他做尽,当地百姓多是恨他的。这一次,赵挺被当地富绅逼得急了,不弄死个人恐怕难以结案,干脆把他找来,当了替罪的。
在侦破手段匮乏的唐代,县官们断案的套路通常是,一猜,二吓,三棍棒。当然,不排除有又聪明又正直的县官,但那毕竟只是少数。
像赵挺这样,能做到相对聪明,相对正直的刺史,已经不多了。在如今环境下,他如果没有必要的圆滑,他早就被官场踢出了。你做不到独善其身,因为别人会说你格格不入。最终必然被排挤。
有的时候,皮日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做官的天才,他每到一个地方,都能很快巴结上当地的最大权力者。当然了,这与他的狗肉汤有关,否则他怎么可能控制两个当地坏出名的公子呢。
官场的事基本妥当之后,皮日休开始研究如何做些买卖,如今他只是一个吃空饷的营州刺史,压榨不到多少钱,这样下去,只能吃老本,迟早要坐吃山空了。
也正因为此,这次他才答应李冼,去挖坟。挖坟可不是什么光荣的活,而且风险还是蛮大的。回家之后,还要瞒着大伙,否则一定又会被大伙数落一通。
李旭终于活命了,可惜他的几房妻妾,多被糟蹋过了,有的侥幸活了下来,有的被折磨死了,有的失踪了。他有五个孩子,其中老大被当做管家放跑了,还剩下四个小的,都保住了性命。
李旭家本老老小小,主人奴婢,加在一起一共五十多号人,经过这一次劫难,就剩下十三个人了。后来被皮日休安排到那间四进的四合院里,安顿下来,不久后又安排他去营州当了司马,李旭感恩戴德,带着一名得宠小妾,上任去了。这次,皮日休派陈豹等十人持械护送,倒也安稳。
“我看,无论何时粮油店生意都是可靠的,在弄些酒水卖,这些都是不愁卖的。”诗兰不懂生意,却要提出意见,一双闪亮明眸,不时抬起,看一看夫君的脸色。
皮日休讥诮道:“如若赶上灾荒年月,或者赶上战乱时,你家的粮仓必然被清扫一空,到时候赔你个底朝上,看你还做不做粮油生意。”
“如若是那样,就做布料生意。布料不吃草,放在那里也不消耗钱。可以说是没有消耗的买卖。”诗兰笑道。
皮日休眉毛一挑地道:“你个妮子,一早就想说的事布料生意,却非要先跟我说什么粮油。大大地狡猾。”说罢,掐她脸颊。
“你俩差不多就行了。”黄雏菊冷着脸道:“屋里好多媳妇呢,就你俩亲热。做什么生意,是你们男人的事,咱们不懂也不好乱说什么。我只是知道咱家以前是贩卖私盐的。爹爹赚了不少钱。”
“贩卖私盐是犯法的事,而且这生意早被李可举家的亲戚包办了,我等再卖,恐怕得罪李大人。不过布料店,倒是可以考虑的,很多人都卖,也就没人在乎多一个同行了。”皮日休对李冼说:“去打听打听,哪里的布料绸缎好卖,咱们就去进货。如今进货难,咱们倒是不怕。”
门口空着三家大铺子,实在是可惜,长时间不用,还有毁坏的危险。皮日休命人把三家铺子打扫一番,把其中两家铺子外租出去。
贴上租赁的字样,下午便有人来打听价格,皮日休也不知租多少合适,于是让对方自己说。对方说,每年最多能给五两租金。闻言,皮日休觉得太少,于是便作罢了。
对方又说,现在时局动荡,生意不好做,你看涿州城里,许多铺子都是空着的。五两已经是大价了,最多能给到六两。
皮日休道:“六两也太少,那点钱不够我家几日的口粮钱。不知你是做什么生意的,不如你我二人合伙。”
那人想了想,苦笑一声,走了。
“奶奶的,跟我装什么神秘?”皮日休有些生气,命阮七郎去打听那人,后阮七郎来报:“那是一名铁匠。一年也赚不到多少钱。”
铁匠…
“让他回来,就与他说,六两就六两。”
阮七郎眼珠转了转,问:“莫非老爷是想……用他来掩盖些什么?”
皮日休大笑道:“七郎果然聪明,有铁匠在我家门口打铁,这样咱们就可以在房后打铁了。旁人自以为是铁匠在打,就没人瞎想了。如今国家管控得厉害,不让私造武器。可我见兄弟们的弩多有老化的,那可是咱们立命之根本啊。”
阮七郎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去找那铁匠,把房子租给了他。铁匠见租来如此大的铺子,十分开心,把家中老人、老婆、孩子都接了来,住上大房子。
陈豹送李旭,送完之后安全归来,其实陈豹身上还有些伤,可那李旭却说,陈豹二弟最讲义气,由他送我才会放心。于是等陈豹伤好了大半,陈豹说自己没问题了,于是才出发上任。
陈豹听说西南角的铺子才租了六两银子,觉得十分不妥,来找皮日休道:“莫非是让人给讹了不成?二弟去把他撵走便是。”
“哎,二弟,休要鲁莽。”皮日休道:“我只是想欲盖弥彰,偷偷打铁。”
“让这铁匠给咱们打?”
“非也,我见那人目光游离,便不是一个可信之人。我是想咱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