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兴,你就收拢带来这么点人吗?”
刘伯根看到刘预只带了两千人,觉得有些少了。
现在是蚁附强攻,肯定要死许多人,不多带些辅兵打头阵,会多死许多更有用的战兵。
“其他人都在渡河后,去追击溃兵了,还有许多还在浮桥上搬运辎重。”
刘预心想,人少可怨不得自己,追击溃兵既没有风险还能搜刮不少财物,那些士兵乐此不疲的根本不听自己召唤,毕竟他们大多是刘伯根或者王弥这些大军头的部曲,刘预也不能把他们怎么着。
而且要不是刘预在渡口血战,救下许多其他将领的士兵,恐怕刘预连两千战兵也拉不过来,毕竟如今刘预被刘伯根冷落是有目共睹的。
刘预看到刚刚大胜的刘伯根红光满面,不知道是因为太兴奋,还是因为大夏天披挂铠甲的缘故。
刘伯根没有再说什么,他看了看制作长梯等器具还需要些时间,便交过一个亲兵,让他向前去给临淄城头的守军喊话,让他们投降。
那名亲兵刚过去喊了两声,临淄城头一员武将闪出,对着喊话劝降的东莱兵一箭射下,随后其他晋兵也跟着射下一阵羽箭。
那亲兵连忙举盾防备,但身上还是被射中两箭,幸亏没有击穿铠甲,他连滚带爬的赶紧退了回来。
刘伯根见此大怒,大吼几声催促制作长梯,又派人抓紧去后方收拢已经处于放羊状态的那些辅兵。
他一定要今日进入临淄城内,不然万一城中豪族大姓帮助晋军守城,再想攻城会更加的麻烦。
忽然,远远望去,临淄城内窜起好几股滚滚的浓烟。
“坏了,一定是守军开始焚烧武库府藏了。”
王弥见到烟起,懊恼的叹道。
如果临淄城内的物资被晋军焚毁,那东莱军就算是占据临淄城,还将会面临补给缺乏的状态。
如果没有物资补给,东莱军很难面对河北或者兖州晋军可能的反扑。
虽然,东莱军可以凭着强硬手段征收各地大小豪强的物资,但有极大的可能激起这些令人头疼的各地豪强的反抗,毕竟这些豪强能动员的总兵力或许能达到十万,这可远比东莱叛军人数多。
而且就算是征收物资补给,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力,远不如缴获临淄城中现成的物资。
刘伯根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他看到临淄城内冒出的是黑烟,就知道这应该是用已经引火成功了,就算是自己现在立刻攻城,恐怕也来不及去扑灭这种大火了。
一阵狂风乍起,乌云让天色更加阴暗,突然,一声雷响。
刘预、王弥等人的战马都被这一声惊雷吓的嘶鸣不止,紧接着比黄豆粒还大的雨点从天而降,一阵疾风骤雨呼啸而至。
刘预抬头看着天空,早上朝霞当天雨,看来这五月的时令还真是准。
“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突然的大雨,把刘伯根淋得狼狈不堪,但是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只为这场及时雨而狂喜。
很快在疾风骤雨之下,临淄城内的黑烟就消失不见了。
一场大雨浇透了大地,把原本的闷热变成了清凉,也浇灭了城头守军的抵抗意志。
片刻之后,这场雨就停歇了,此时临淄城头的几只大锅下的火焰,也都已经熄灭。
刘伯根根本不打算再耽搁时间,下令立刻开始攻城。
东莱军士兵抬着仓促赶制的长梯,把盾牌举在头顶,开始快步向着临淄城而去。
刘预亲帅本部的战兵,抬着两支长梯扑向城墙,一直等到他们进入弓箭的射程,又走了一大段距离,城头的守军都没有向他们发射弓弩。
刘预对此感到奇怪,他轻轻闪开斜举的盾牌一角,看向城墙,发现城头的晋军并没有人在防守,反而从城头有喧哗吵闹的声音传来。
等到刘预靠近,马上就要越护城河的时候。
忽然,临淄城头传来一阵齐声高喊。
“将军,小人们投降。”
“愿降,愿降,将军饶命啊。”
随后,刘预就看到,一个人头被城墙的晋军挂在矛尖上。
“将军,刚才不愿投降的人,是帐下督范丘,如今已经被兄弟们砍了。”
“是啊,射箭的也是帐下督范丘,将军可不要怨我们啊。”
原来,城头的晋军士兵本来就不愿意抵抗,留守的帐下督范丘在军中苛暴严酷不得人心,在突然天降大雨浇灭了城中焚毁物资的火势之后,城头的一些老兵纷纷传言这是天祝敌军,这城外的东莱贼军指不定真有能通天的法术。
帐下督范丘听到这些老兵油子说这些混话,动摇军心,就要让人把他们拉出去正法。
一时之间,这几个老兵油子暴起偷袭,把帐下督范丘和几个亲兵都给砍了,然后跟其他士兵一起投降献城。
刘预不想跟这些晋军士兵废话,他大声命令道,要想投降,就抓紧放下吊桥,开城门。
城头的晋军士兵赶紧应了,片刻之后,噗通一声巨响,沉重的吊桥被放下。
刘伯根看到临淄城门不战而得,感觉冥冥之中得天眷顾。
再加上今日自己略施小计,就能以少败多,刘伯根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那种不是出的人才。
他不禁想起当年汉太祖高皇帝入咸阳灭秦,那是何等的丰功伟业!
等到刘预率先入城,接管了城门,确认了安全和控制之后,打出旗号,可以放心入城了。
刘伯根摘下头盔,对着周围的将领